揚言非殺屠狗人而後快的小幡酉吉,並沒有他自己說得那樣堅決。
1919年4月12日,巴黎和會正式將山東問題搬上台麵。
隨著日本以以退出和會為要挾,堅持繼承德國在山東的一切權利,輿論為之嘩然。
駐日公使自東京回國,留學生趕到車站,寫著賣國賊與禍國殃民的白旗,像是冰片似地扔進火車裏。
消息傳回中國,山東各界在濟南聚集十萬多人公開向北洋政府請願未得到具體響應。
風起雲湧中,日本駐華公使館進入最高戒備狀態,沒人有空理會屠狗人,即便死在他手上的日本人已經高達數十人。
同年4月30日,巴黎和會在和約中以確切文字,將德國在山東的權利一概讓與日本。
同一天胡適的老師約翰?杜威夫婦應邀抵達上海。
為了迎接恩師,胡適、蔣夢麟、陶行知早早來到碼頭,舉著歡迎布條的隨從手快要酸死,卻遲遲不見杜威夫婦的蹤影。
胡適請人到船務公司打聽,恩師是不是確定搭上這艘船?
從杜威答應前來,船務公司就以最高規格款待這位貴客,肯定他們夫婦平安到達上海。
「人呢?總不會憑空消失?」
胡適急了,因為最後一個旅客已經出關離開。
遠道而來的客人在自己家出了意外,不但胡適、蔣夢麟、陶行知難辭其咎,邀請方的北大更是顏麵無光。
正要出動人力將碼頭翻遍,杜威夫婦聯袂往關頭走來,他們身後有幾位穿著體麵的男士幫忙提運行李。
「老師、師母歡迎來到中國。」
胡適用流利的英文說著。
等蔣夢麟、陶行知與杜威夫婦寒暄完,幾名男人才放下行李,恭恭敬敬也以英文回答:「杜教授、杜夫人,行李我們放在這,如果在上海有任何需要,隻要一通電話吳先生會馬上替您辦妥,請好好享受這趟中國之行。」
杜威夫人對幾位男士十分有好感,真摯感謝他們的協助:「請轉告king 吳,我們夫婦期待與他再見麵,不管是在中國還是美國。我先生不是開玩笑的,隻要他願意,哥大隨時會他敞開大門。」
「一定,時間太短,不然我們老板非得好好跟杜教授聊個三天三夜不可。」
「沒有問題,suh,你幫我們安排的住處在哪?」
杜威與夫人同樣熱切,趕著問胡適。
「在滄州別墅。」
從未見過恩師如此急切想與人深談,在想究竟是過內哪一個了不起的學者,竟引起這位哲學大師的興趣。
「知道了,老板有空一定會到滄州別墅拜訪兩位。」
完成任務,男士們準備離開回去向老板複命,胡適攔住他們。
「敢問貴老板是?與杜威教授又是什麼關係?」
顧不得禮節,胡適迫切想知道這位king 吳是何許人也。
「老板說,賤名不足掛齒,不勞胡先生掛心,老板與杜教授不過是萍水相逢,因為相談甚歡,才在碼頭貴賓室多聊了一會兒罷了,害各位久候,老板讓我向您及蔣先生、陶先生致歉。」
用詞恭敬,語氣卻透露著傲慢,可謂是前恭後倨。
身為文人領袖,即便是現任總統徐世昌,或是權傾一時,在幕後操縱政局的段祺瑞,都以國士之禮對待,蔣夢麟、陶行知極少受到人的無視,心氣一下子竄了起來。
「光明正大之人何需藏頭露尾,你們老板肯定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說,接近我們的貴客有何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