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兒謹遵父皇教誨。”傲無常跪下,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長跪不起。
“父皇累了,這一生,真的累了。”
“恭送父皇。”傲無常推開朱門,站在台階上跪下,大聲痛呼。
三年後,皇帝於夜間歿,死時旁邊隻四皇子一人作陪。
舉國大喪,全國上下都穿白服,葬禮維持七七四十九天,冥記這位偉大的君王。
飛雪站在院中,抬頭看向遠方的天,帝星隕落,劃過星空。飛雪心裏哀痛,再也忍不住的落下兩行清淚。
“傲天,他終究是去了。”飛雪麵向東方,跪下,行大禮,跪拜。
時間在忙碌中劃過,飛雪每天都會灑些清酒在門檻外。傲無常來回忙碌著,準備國喪,準備登基大典,準備祭天大禮,接受朝臣跪拜。但還是會抽時間過來看一看飛雪,有時踏著清冷的月光而至,有時踩著朝陽而至,不能趕來時會差宮裏的太監通知一聲。飛雪看著愈發清瘦的傲無常,心裏的酸痛愈發沉重。
“飛雪,父皇走之前曾吩咐我解除了你的禁令,明日起,你就可以踏出這個院子了。”
“無常,三年前,我在慕容王府,父王關我三天我想盡各種辦法讓自己逃離那個束縛,可三年後,你看我現在不照樣活得很好麼。習慣啊,真是可怕的事物。”飛雪自嘲的笑了笑,指著外麵的天問道:“踏出這個院子和站在這個院子裏有何區別呢,都是這片天啊。”明明一句話沒含有一句歎息聲卻讓聽著忍不住哀歎。
“三日後,我的登基大典,希望你能來。”傲無常站起身,準備離開。
“好。”飛雪拿起茶,笑著看向傲無常,這個善良的少年就要坐上那個高位,就要成為這個國家的王。
三日後,飛雪穿著銀白色的小襖,外麵圍著紅色的披風,太過嚴寒的天氣凍的人臉色發白,飛雪無所畏懼的向前,蒼白的臉色混著紅色的披風,站在雪地裏,像極了那高潔孤傲的紅梅。
“這不是慕容飛雪麼,三年過去了,終於恢複了自由身呐。”
“還是如以往一般美麗無雙,隻是少了份靈動,多了太多的哀愁、沉穩。”
“哎,三年啊,這麼快就過去了。”
飛雪聽著眾人的評論,平靜的向前走著,現在的自己心足以足夠強大,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撼動自己的心誌,沒有任何人刻意影響到自己。這顆跳動的心髒啊,在三年前就已經沉寂了,而如今,它隻是機械的維持生命而已了。
飛雪站到皇宮外的朱紅色大門外,想起那年自己踩著青石板路的寂寞的噠噠聲好像仍舊在昨天,那個成為自己進宮理由的少年,三年來杳無音訊。那個在朱紅色大門外等自己回歸的少年而如今已成了這裏的主人。時過境遷,真的是滄海桑田。
“哪裏的人,站在那裏幹什麼。”侍衛大聲詢問著打量著宮門的女子。
噠噠的聲音仍然響徹耳邊,隻是啊,早已回不到從前。“這位大哥,這是皇上給的令牌,準許我今日參加登基大典。”侍衛拿過令牌,左看右看確定無疑是皇上的令牌,隨口問道:“你叫什麼。”
“慕容飛雪。”
清澈的聲音早已遠去,敲在石板路上的噠噠聲漸行漸遠,侍衛站在門口徹底傻眼,這是那個三年前耀眼的慕容飛雪麼?時間真的太過強大,三年,徹徹底底的改變了一個人。
飛雪在去往乾清殿的路上站定,那個讓自己傷心欲絕,讓自己繁華昌盛一時的乾清殿啊,此生再也不願踏進一步。
飛雪迎著雪站定在白玉石鋪滿的大道上,望著裏麵的人出神。一聲聲的“吾皇萬歲萬萬歲”不絕於耳,那個人穿好了龍袍,坐在了世間最高的位置,真好。
飛雪轉身,笑著離開。她也曾如此尊敬的對一個人說過萬歲,隻是那人早已不在了。哎。
朝裏朝外跪倒一片人,眾人皆跪,唯有飛雪站在外麵笑著看向那個坐在高位上的人,那目光透過那人飄遠,傲無常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放眼望去,那抹豔紅色身影點亮他的雙眸,看向那抹聲影,一生癡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