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不被表象迷惑(2)(2 / 2)

這就意味著要區分高級和低級、向上的統一和向下的統一以及高級倒退和低級倒退、健康倒退和不健康倒退。對某些宗教界人士有誘惑力的是使對天堂的認識或對存在世界的認識變成向童年或向無知單純的倒退,不然就是回到嚐知識禁果之前的伊甸園。說來說去都是一樣的道理,那好象是說,僅僅是知識使你倒黴的。它的含義是,“變得愚蠢些、無知些,你將不會再倒黴?你將進入天堂,你將進入伊甸園,因此你將不願了解任何有關眼淚和爭吵的世界的事情”。

但人一般來講是沒有真正的倒退,成人是無法倒退成兒童的。你不能解除知識,你不能真地再變得單純起來;一旦你看到一個東西,你便無法徹底從記憶中抹去。知識是不可逆的,感知是不可逆的;認識是不可逆的;在這樣的意義上,你不可能再回去,甚至完全放棄你的神智和力量,你也不可能真地倒退。你不能渴望有什麼神話的伊甸園,假如你已成人,你不能渴望再有童年,因為你根本不可能再得到它。唯一可能的選擇是理解繼續前進的可能性,發展得更成熟,前進到第二次天真,老練的單純,統一的意誌,對存在認知的理解,這樣才能在缺失世界中間繼續前進。隻有這樣才能超越缺失世界,隻有依賴真知、依賴成長、依賴豐滿的成年。

因此,有必要強調幾種對事物本來麵目認識的不同:

某些還原到具體認知的人,包括腦損傷的人,尚未成長到具有抽象能力的兒童的具體感知;健康成人的具體感知,它和抽象能力是十分適合的。

這種情況類似於華茲華斯型的自然神秘論。兒童實際上並不是自我實現的好模式,他也不是存在認知或具體感知的好模式;或本來麵目感知的好模式。這是因為他沒有超越,甚至還沒有達到抽象。

我們也有必要說一下麥斯特埃克哈特和鈴木以及其他宗教界人士,他們將永恒與暫時融合來歸入統一意識中,其實是完全否認暫時。這些人士幾乎總是否認世界的真實而寧願隻把神聖的或宗教的或上帝般的當作真實來對待。但我們必須在暫時中看永恒,必須在世俗中並通過世俗看聖潔,必須通過缺失領域看存在領域。

再無其他的觀察途徑,因為就地理上的意義說,沒有任何存在領域存在於彼岸某處,或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是什麼現實以外的東西,或如亞裏士多德所說的什麼非現實的東西。隻有現在的這個世界,隻有一個世界,把存在和缺失融合起來的世界。實際上就是要求能夠在對待這同一個世界時既保留缺失態度又保留存在態度。假如我們有任何其他說法,我們就會跌入彼岸性的陷阱,那最後就會變成虛幻的寓言中的某處,就象另一所宅第,另一間屋子,我們能看到、摸到,而宗教變成彼岸的、超自然的,而不是現實的、人道主義的和自然主義的了。

這裏需要強調說明,談論存在領域和缺失領域其實是談論對同一世界的兩種感知、兩種認知和兩種態度,而並不是在實際物理空間和實際物理時間中的兩個分立的領域,或兩個彼此隔離的領域。說統一的態度而不說統一的意識可能更恰當些。我們設想存在認知和缺失認知僅僅是兩種認知態度或方式,這能消除一種混淆,在鈴木著作中可以看到這種混淆的例子,他在那裏又認為有必要談到輪回、化身、再生、靈魂,等等。這是把這些態度實體化為真實的、客觀的東西所致。假如我們把這兩種認知視為態度,那麼,這些輪回等等就完全不適用於那種新的感知方式,那種感知是一個人在學過音樂結構課以後聽了一場貝多芬交響樂後容易產生的。這也含有這樣的意思,即貝多芬交響樂的意義或結構在上課以前就存在了;那僅僅是由於感知者在一定程度上打開了眼界,他現在能夠感受了,現在他有了正確的態度,知道尋求什麼和如何尋求,能看到音樂的結構和音樂的含義和貝多芬所傾訴的是什麼,他想傳達的是什麼意思,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