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過後是江湖11(2 / 2)

在信的結尾,蘇蘭說很盼望四年後在北大再次和我成為同窗,然後她提醒我一句:“既有淩雲誌,又非池中物,就不要被你身邊的人同化了,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和他們要保持友好距離,虎歸山,龍得水,終有時。”

接到蘇蘭的來信之後,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我像是一個得了絕症的病人,無論偶爾有個什麼開心事,一想到自己得了絕症便開心不起來了,然後,對於現實的焦急便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在我十八歲生日這天,我展望了一下我的未來。我猜想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應該能結束掉這種不快樂的生活,可即使二十歲時能不平凡我也還要等足足兩年,是兩年啊,不是兩天啊,簡直不可忍受。

過了11月份,天氣陡然轉冷。氣溫一低,生活就不方便,衣服在桶子裏用洗衣粉泡了兩天了,我仍然沒有足夠的決心提到水房去洗。繼續泡了兩天後,怪事發生了,衣服被泡出了一股氨氣的氣味,也就是廁所尿槽裏散發的那種氣味,把我惡心得差點吐了,索性連桶子帶衣服一起扔掉,然後背上書包回家。

回到家裏,洗個熱水澡,換上保暖裏衣,我相當滿足,不用擔心有人說我抽煙抽得烏煙瘴氣,也不用擔心有人大驚小怪地說為什麼我今天又沒去上課,更不用擔心用熱得快的時候別人在旁邊盯著看我有沒有占集體的便宜,我愛怎樣就愛怎樣,我怎麼爽就怎麼來。

慢慢地,我迷戀上了回家,起初是星期五回家星期一去學校,漸漸地演化為星期三回家星期二去學校。

回家也不幹別的,就是看書。在西西弗書店的浩瀚書海中,我替自己找到了四本聖經,一本是耶穌的《聖經》,一本是普佐的《教父》,一本是凱魯亞克的《在路上》,一本是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

第一本聖經告訴我神是什麼,第二本聖經告訴我男人是什麼,第三本聖經告訴我沒約束是什麼,第四本聖經告訴我未來是什麼。知道這些後,我想起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知道這些又能改變什麼呢?我依然坐立不安。

對於我的惡劣行徑,爸爸媽媽一開始是看得慣的,還要我好好休息,說我以前太累了。突然降臨的一天,他們就看不慣了,把我逐出了家門,爸爸還說:“以後沒什麼事,不準你回家,你要什麼東西,老子給你送過來。”我隻得氣若遊絲地回貴大。

貴大為了迎接教育部高教司的檢查,新頒布了一條命令,要求所有學生每天早上6點鍾去出早操。我睡眠質量差,晚上11點鍾熄燈上榻,要熬到淩晨3點才能閉上眼,6點鍾的時候我睡得正香,不肯去出操。

陳世博和幾個自律部的學生幹部要我去出操,我堅持不去,陳世博就帶頭掀了我的被子。我知道我不守紀律,但我同時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無論如何也沒有賦予陳世博掀我被子的權力。我一直躲著這個人,現在躲也躲不過了,所以我除開打他以外別無選擇。

我跳下榻,一拳把陳世博打成了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