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過後是江湖18(2 / 3)

不遠處,身高二尺六寸的沙場老板抱著姨太太笑成了一朵花,姨太太用蘭花指指了阿祖一下,說:“這個小朋友有意思,居然還真當自己是黑社會了。”在笑聲中,阿祖寒酸得滿臉雞皮疙瘩,他掉個頭,四腳並用地又爬了出來。

阿祖的地下出警隊打不贏沙場的護沙隊很好理解,沙場老板是劍河最有錢的人,劍河最有錢的老板當然能雇傭到劍河最凶的保鏢,這些保鏢都是在越南戰場上活著回來的退伍軍人,屬於那種不僅見過豬跑而且還吃過豬肉的狠角色。

阿祖爬離沙場後,褲襠裏滿是血,去醫院一檢查,醫生告訴阿祖:“你的尿肚子穿孔了。”將尿肚子補好後,阿祖奇怪地發現他攬不到地下出警隊的生意了,因為沙場老板放出話來,”誰讓阿祖攬一個活,誰的尿肚子就會跟阿祖的一樣”,沙場老板不打算整死阿祖,但是準備餓死阿祖,此所謂殺人不一定要見血。

不得已之下,阿祖卷起鋪蓋遠赴貴陽發展。阿祖到了貴陽後,我爸和我媽對他都很關心,畢竟一個是他的姑父一個是他的姑姑,自家人哪能不關心自家人?

我爸媽想給他介紹點事做,但是阿祖是一個當慣了隊長的人,不領我爸媽的情,似乎做這些事埋沒了他的才華。三番五次以後,我爸也很煩這個人了,尤其不喜歡阿祖來我家時翹個二郎腿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於是不幫他了。

沒多久,阿祖就在背後口出狂言說:“我還要你幫?笑話!天大的笑話!你賀衛國算哪根毛啊,一個刑偵大隊的副大隊長,副科級幹部,了不得啊?說你是芝麻官都是給你麵子。”我爸聽到這話,肺都氣炸了,要不是媽媽使勁攔著,按照”整人不過夜”的原則,我爸當晚就去要讓阿祖見識一下包治南明區各種不服的賀衛國到底算哪根毛了。

阿祖在貴陽沒有過上他想要的生活,再坐吃山空下去,連盒飯也吃不起了,他於是去給一個劍河老鄉開車,專門送花卉。才當了幾天司機,就在紀念塔那兒出了車禍,阿祖開的小貨車撞上了一輛小轎車。車禍總是難免的,但是對方罵罵咧咧,阿祖一發飆,坐回駕駛室,踩下油門,將這輛小轎車連車帶人頂進了路邊的一個鞋店裏,阿祖從駕駛室出來,對小轎車裏的人說:“你再罵罵看?”

舅舅聞訊後,打電話找我爸幫忙,我爸不肯幫忙,他說:“這事我可幫不了,誰讓我隻是個芝麻官呢,連根毛都算不上!”舅舅氣憤填膺地說:“誰敢說我們賀隊長是芝麻官呀。”我爸說:“誰敢說?你兒子就敢說。”

舅舅啞口無言,知道他兒子這回危險了。我爸掛下電話對媽媽說:“我賀衛國是磊落之人,保證不使陰招害你侄子,也保證不會大義滅親,但是也絕對不會幫你侄子,公事公辦,該咋地咋地,不聽話就要挨打,看小兔崽子自己的造化了。”

中隊長知道阿祖是爸爸的外甥,所以向爸爸彙報說:“受害者已經在隊裏報警,強烈要求立案處理,這事您看?”爸爸吐出一鼻子煙,說:“我看?這他媽事,案情簡單證據確鑿,我還能怎麼看?當然要依法辦事。”下屬點點頭,說:“知道了。”然後朝身後其他警察搖了搖手指,示意把這事壓下去,壓得住就使勁壓,實在壓不住就逮捕受害者。

爸爸再吐出一鼻子煙,加重語氣說:“我說的是,依法辦事。”中隊長慌張了:“是啊,我們是依法辦事,我們完全是依法辦事。”爸爸瞬間發飆:“你他媽是法盲還是聾子啊?我說的是依法辦事!你是中國人吧,你聽得懂漢語吧?聽不懂你就滾,有多遠滾多遠,老子換個人來當中隊長。”中隊長哆嗦著立正敬禮,說了聲”聽懂了”,立即跑步出去,依法辦事火速立案偵查。

阿祖這事,其實可大可小,有很大的活動範圍。往小了說,誠心道個歉把該賠的錢賠了就可以了,控製在民事範圍內,這在法律上是站得住腳的。往大了說,上升到刑事案件,可以扯到故意傷害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這在法律上也是站得住腳的。

按故意傷害罪來說,阿祖因為隻造成一個受害人蹭破了塊皮,頂天一個輕微傷,所以即使判刑也不超過三年,但是按照危害公共安全罪來說就不一樣了,阿祖有將鞋店撞垮的嫌疑,嚴重危害到鞋店裏顧客和工作人員等數十人的生命安全。即使阿祖事實上並沒有造成將鞋店撞垮的結果,但危害公共安全的行為一旦做出,罪名即宣告成立,起刑就是五年,一點折扣都不能打,最高則可高至極刑。

阿祖剛剛從交警大隊回到出租房中躺下,刑偵大隊的警察就破門而入,將他一把擰住,阿祖踹了抓他的警察一腳,”哐當”,馬上被打飛了三粒牙齒。羈押在刑偵大隊裏,阿祖還不老實,還四處亂踹,”哐當”,又是三粒牙齒飛了。中隊長憤憤地說:“沒見過你這種二百五,你都不給我麵子你要我怎麼給你麵子?我要你死你就別想活。”阿祖睜開眼,繼續亂踹,”哐當”,直接把他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