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
一切多好。
可是,回不去了啊……
有些事,一開始沒有發生,以後也不會發生。
有些感覺,一開始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海真低下臉,不看他。
耶律隆慶渾身的酒氣,他的雙頰酡紅,忽然抬起她的下顎,盯著她一字一句說:“我愛你。”
他的聲音沉厚有力,海真對上他深幽的雙眸,不再是從前那樣、陰鬱寒冷,裏麵是種揪心的疼痛與歇斯底裏的無奈,他究竟為何這樣自討苦吃?她跟本不可能接受他……
隆慶下定決心,無論做什麼,隻要她能試著接受他,哪怕是下半輩子,他也願意等!海真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即使我在你身邊,也無法愛上你,即使被你擁在懷裏,即使被你吻著的時候,心裏想的卻是別人,這樣你也要麼?”
隆慶心底一窒,手上不由加重了力道,死死捏著她的下巴。
海真感到一陣強壓的疼痛,這疼痛卻不及他的目光,她緊閉了眼。
隆慶鬆了手,一字一句的答道:“要!”
海真吃驚的睜開眼,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這個男人眼裏有種令人窒息的瘋狂,她分不清楚是是仇恨還是愛戀,但是這種情感相當的強烈,如暴風驟雨一般,攪動著她的心!
上京。
耶律隆緒在書房看著奏折,不時輕輕皺眉,燭光照亮了他的側臉,為那嚴峻的神色添加了一絲柔和。
這時候,他的近臣蕭融求見。
耶律隆緒抬起頭,在眉心揉了兩下,宣他進來。
這個蕭融才思敏捷,忠心耿耿,是他最器重的大臣之一。
也是對梁王意見最大的一個。
“聽聞梁王身體已無大礙,但是遇刺這件事,臣總是覺疑點頗多。”他直言道。
這麼晚來,果然是為了梁王。
耶律隆緒不動聲色道:“說來聽聽。”
“臣想不明白,為什麼在當時大家都十分大意的時候,梁王的反應能過這麼快,而那個赫利山,跟隨梁王多年,總是有些信不過……”
聖宗神色一凜,揚眉道:“你在懷疑梁王?你懷疑他的忠誠還是他的身手?”
蕭融見聖宗神色不悅,自知有些不妥,道:“臣隻是有些疑問,對梁王的英勇護駕無可厚非……”
“當然無可厚非!在這時候,能夠為我豁出性命隻有他!這麼多年,兄弟間的是是非非,你們這幫人也該說夠了!”那平常柔和淡然臉上的表情顯出少有的嚴肅與狠厲:“從今以後,你們誰要再說這件事,嚴懲不貸!”
蕭融見皇上這般堅定,悻悻退下。
隆緒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如同潛泳很久的人終於抵岸,急促的呼吸,虛脫的跌坐於椅中,抬手緊緊的遮住雙眸,什麼都不願去想。
隆慶,你是我弟弟,我相信你,我義無反顧的相信你!
與此同時,南京梁王府。
耶律隆慶獨自坐在窗前,抬起手中酒樽小飲一口,凝望這寂冷的雪夜,月光灑下一片細細碎碎的銀,口中輕念:“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飲奈明何。”
大哥,此時的你,在做什麼呢?是否依舊埋首於案卷?
是否,會羨慕我此時的愜意呢?
其實……我是將計就計。
我的貼身侍衛,當然隻為我效忠!
耶律隆緒你以為你是什麼,有本事買通赫利山?
可憐的赫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