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月姬危險(2 / 3)

“你--”河圖氏渾身顫抖,眼角的紋路越加深了,似乎一條條張牙舞爪的小蛇。看著夏月絲毫不露半點懼意,她一口氣憋在胸口,哽咽得疼痛,憋得臉色青白。

身旁的赫連卿黛連忙上前扶著河圖氏,同時給了身後的太醫一個眼色。

“歐陽大人,”夏月在歐陽子野經過身邊的時候冷聲道:“尊夫人病都好了?”

歐陽子野身子一顫,頓了頓身子,不敢看夏月冰冷的目光,低聲喏喏地道:“回……回娘娘……好……好了……”而後他將頭垂得更低,緩緩朝錦榻走去。

摸了宇文寒冰冷的腕,探了探宇文寒的鼻息,歐陽子野大駭,跪地稟報,滿臉哀戚:“狼主歸天--”

乍聽“歸天”兩個字,河圖氏仿佛當胸一箭,咬著牙咽下洶湧而上的無盡酸澀,猛地起身上前,抬手便向夏月臉上狠狠扇去。夏月被打得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嘴角鮮血流出。河圖氏對她的恨已比那雪山更高,宇文戰如今走了,她再沒有忍的必要。即便如此,夏月卻一絲膽怯也沒有,唇角帶著一絲冷笑地擦去鮮血,美人血在雪白的帕子上異常刺目。

“賤人!”河圖氏怒斥著,強烈地怒氣讓她揮手撇開赫連卿黛的攙扶。她看著夏月跌坐在地上,隻手撐著身子,挨了她一耳光卻絲毫沒有半點懼色,與她對視的眼神裏麵還有濃濃的諷刺,她如被蠍子蜇了一般,憤怒地近乎尖叫:“把她身上的衣服鞋襪都扒了。她不配穿這錦衣玉鞋。”

外頭的寒風撞得寢宮的大門哢哢作響,黑夜沉寂中竟然隱有悶雷隆隆。

河圖氏身邊的宮奴個個膀圓腰粗,蠻力極大,幾個宮奴像對待女奴一般粗魯,將夏月的錦袍和玉鞋扯下,更將她頭上的珠花盡數拔了,不到片刻功夫,夏月僅剩一身素白的中衣裙,裙擺下的蓮足瑩瑩勝雪。

“跪下!”一個年長的宮奴將夏月的雙手反剪於身後,狠狠一腳踹在她的足踝。夏月雖然吃痛,卻硬撐著不哼一聲,被迫咬著唇跪下。

河圖氏用力抬起她的下巴,看著這張臉,柔嫩白皙,眸子媚態橫生,粉唇晶瑩豐潤,一頭青絲漆黑如墨,光滑柔順,年輕貌美得令她深深嫉恨。她用拇指掐著夏月下巴,用力地掐著,一雙老目中閃爍著毒蛇吐芯的狠毒。

夏月雙手被製,肩膀更被那宮奴死死壓住,整個人被釘在地上一般,下巴上那尖銳的疼痛令她蹙眉,忍得眼眶中淚水打轉,卻雙手握拳,死死用指甲掐著手心,不允許自己落淚。她的倔強令河圖氏越發感覺到挫敗。

河圖氏鬆開手,咬牙切齒地對那宮奴說道:“把這張臉給本宮抓爛,當著本宮的麵。”

夏月聞言哧哧地冷笑了起來,不過一副皮囊,她要毀了便毀吧。這容貌於她本就是災難。

河圖氏看著那宮奴依著自己吩咐粗魯地揪起夏月的頭發,右手成鷹爪緩緩地逼近她絕世的容顏。

一道銀光如閃電一樣閃過。

“啊--”尚未眨眼的功夫,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斥鼻尖。

夏月隻覺得臉上一熱,身子立即被鬆開,有液體一樣的東西溫熱,噴在她臉上。

赫連卿黛看清那紮在宮奴手掌上的飛刀,目光中閃過一絲陰狠。

一個陰沉的嗓音含著戾氣響起在身後:“孤的母後和大妃莫非不知孤已下令,這宮中深夜宵禁?”

那聲音裏頭含著一股威儀,一雙殺氣騰騰的眼逐一看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危險又令人心驚。他尚未登基卻已自稱為孤。

寢宮門口,一席尊貴的狐裘踏著重重的步子接近,烏皮靴踏出重重的靴聲,每一聲都踩在心間,恍若尊貴的狼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