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趕上來的涼出聲阻止,“快跟我回去。”

“我不,公子病得這麼重,我一定要讓她知道。”

他病了嗎?無顏的目光微動,卻邁不開腳步。去了又能怎麼樣呢,她連自己也顧不上,又怎麼給他想要的。

腦中閃過男子白衣出塵的模樣,如果是他,也許能幫她吧,綿延黯然地想,正色道:“你贏了。我認錯,請你放過我。”

如願了,卻更空虛,到底是為什麼。她愣在那裏,聽到外麵安兒又在大聲叫罵,猛地回神,她衝向門口。十名死囚站在門口附近,現在的狀況他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無顏一眼帶過,冷聲命令:“把綿延帶下去,其餘的就地正法。”

聲音剛落,她的人已經到了門口。綿延得到遠去的腳步,暗暗苦笑,看來又有好一陣子要冷清了。

“無顏……”涼有些不安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身影,安兒收了聲從拉著她的侍衛那兒掙脫手恨恨地瞪著無顏,不學別人的樣子向她行禮。見她一直盯著他,涼怕她看出什麼,笑著掩飾,“安兒是胡說的,我沒有事。”

“公子……”安兒心疼地看著他,想上前又不好接近。他想要的是無顏的關心。

“真的,我沒有事。”他溫和笑著,沒有發現聲音的顫抖。頸上傳來的涼意似在提醒什麼,無顏凝視的目光中映著他抽搐的臉,他正想確認,無顏已經站在他麵前俯身將他抱起。他靠在她懷裏,伸手輕按著自己顫動的臉,目光蒙上輕愁,不想讓她看到這樣的自己。

太醫來診治過,都說不出所以然來,開了些溫補的藥說要慢慢調養。涼躺在床上,跟她緊握著手,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他已經好不了了。

“無顏,別坐在地上。”他想拉起她,她卻固執地坐在地上不肯上床。

“我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都好了。朝中還有些事沒有處理……”

按下想起身的涼,無顏告誡地搖頭,靠著他手臂上不肯抬頭。

“別擔心了,生死都是命中注定的,朝中的事……”

握著的手用了力,他吃痛地停下聲音,望著靠在他手臂裏無顏,伸手輕拍她的背。讓她覺得痛苦是他的錯,如果能掩飾得再好一些,她現在就不會這樣。

太醫開得藥對他的病一點用也沒有,他不能自理,許多事都由無顏代勞。代他批閱奏折,喂他進食,抱他散步……這樣的生活對他太奢侈了,卻無法開口拒絕。

不管無顏怎麼悉心照料,他的病情仍沒有好轉。他隻能躺在床上,連大小便也不能自理。若是能保住性命倒也罷了,安兒卻說他會因為她統一天下而死。這天下早不是她想要的,她現在隻想他好好的,能與他朝夕相伴。收拾好東西,她不聽涼的勸說把朝中大事丟下,抱著涼回到驪山休養。隻要能讓他活下去,她做什麼都願意。

涼無奈,隻得由著她和安兒。靠在無顏懷裏,他感覺不到溫暖,心裏卻暖烘烘的。這個女子,誰還能她冷漠無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