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老怪提親(3 / 3)

曾婉兒在柳如夢身邊坐了一會,忽然意識到這樣隻會讓柳如夢跟著難過,便站起身說:“姐姐,你躺下歇著吧。我心裏亂,想出去走走。”便從柳如夢屋裏出來,在院子裏茫然地站了一會,轉身去找郝青桐。

廖樹山和羅興正在一起嘲笑魯嘯昨天喝醉酒的事,看到曾婉兒邁步進來,趕緊停止說笑。郝青桐上前問道:“大小姐有什麼吩咐?”曾婉兒說:“郝叔叔,我心裏悶得慌,想讓你們跟著我再去一趟瓜州,給秋遇公子燒幾張紙。”郝青桐看了看那三個,點頭道:“好。大小姐先去準備,我們隨時可以出發。”曾婉兒說:“我沒什麼可準備的。咱們現在就走吧。”

幾個人離開百花洲。路上,走在後麵的魯嘯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廖樹山:“早上裘如龍他們忙忙道道的,幹什麼去了?”廖樹山偷偷看了一眼曾婉兒,很小聲地告訴他:“跟著公子,給大小姐弄比武招親的擂台去了。”“比武招親?”魯嘯驚訝地小聲叫了出來,然後看了一眼曾婉兒,趕緊住口。曾婉兒回頭說道:“你們不用偷偷摸摸的,隨便說,我不會介意的。”

郝青桐問:“大小姐就是因為才心裏煩悶?”魯嘯說:“招親是好事,大小姐應該高興啊。”曾婉兒說:“有什麼可高興的?我也不怕你們知道,其實是江寒慫恿雌雄雙煞向我爹提親,我爹沒有辦法,才想出這個比武招親的主意。”郝青桐心裏一驚:“原來是這樣。唉,要是秋遇公子還在,就沒這麼多麻煩了。”一句話說中曾婉兒的心事,又開始憂鬱起來,喃喃道:“都是我不好,害死了秋遇公子。要是我不把他騙到柴房關起來,他也不會……”

魯嘯見曾婉兒又開始自責,忍不住說道:“大小姐,這件事可不能怪你!其實是……”郝青桐回頭瞪了他一眼。魯嘯不服氣地說道:“看到大小姐這個樣子,我心裏難受!我覺得應該讓大小姐知道!”曾婉兒回頭看著魯嘯:“什麼事應該讓我知道?”魯嘯欲言又止,兩眼望著郝青桐。曾婉兒問:“郝叔叔,你們有事瞞著我?”郝青桐想了一下,衝著魯嘯點了點頭。魯嘯這才說道:“憋死我了。大小姐,秋遇公子的事不賴你,是蒙昆他們故意放的火!”曾婉兒驚詫地看著魯嘯:“你說什麼?”魯嘯說:“是蒙昆他們跟秋遇公子有仇,故意放火燒死他。”

曾婉兒身子一軟,險些癱倒在地上。郝青桐趕緊扶住她的胳膊:“大小姐!”曾婉兒無力地站在那裏發了一會呆,慢慢抬起頭看著郝青桐:“郝叔叔,你們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郝青桐說:“我們想著大小姐會慢慢忘記這件事,不忍心再勾起傷心事讓大小姐難過。”曾婉兒忽然發狂地問道:“蒙昆在哪兒?我要親手殺了他,為秋遇公子報仇!”郝青桐說:“蒙昆瘋了,他已經遭到報應了。大小姐犯不著因為他生氣。”曾婉兒顯然不信:“你們不要再幫他遮掩!告訴我,他在哪兒?他究竟躲到哪兒去了?”

廖樹山說:“大小姐,我們沒有騙你,蒙昆真的已經瘋了。”曾婉兒說:“他又沒被火燒,怎麼會瘋了?我不信!他這幾天躲出去,怕我找他是不是?”廖樹山解釋道:“是這樣的。蒙昆放火害死秋遇公子,心裏一直很害怕。前幾天他喝多了,醉夢中以為撞見秋遇公子的冤魂找他索命,受到了驚嚇。魯嘯無意中聽他說出了放火的事,郝大哥便帶著我們,借著這個鬧鬼的由頭又整治了他一頓。我們蒙住他的頭痛打了一頓,然後頭朝下吊在樹上,還嚇唬他,說每隔十天白日鬼便要找他懲罰一次,讓他每次三餐之前務必向秋遇公子磕頭懺悔。後來他好像又受到了別的驚嚇,羅興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瘋了。”羅興小聲抱怨道:“這樣的事,你們居然沒有叫上我?”廖樹山衝他擺了擺手。

曾婉兒仍然不信:“蒙昆現在在哪兒?你們帶我去看看,瘋了我也要找他!”郝青桐說:“公子怕他吵到如夢姑娘,把他安置到別的地方去了。如果大小姐真要見他,等我們找裘如龍問清楚地方,馬上就陪你過去。”曾婉兒說:“咱們先不去瓜州了。羅興,你現在就去找裘如龍,我今天一定要找到蒙昆!”羅興看了郝青桐一眼。郝青桐說:“聽大小姐的吩咐,快去快回。我們先回百花洲。”曾婉兒說:“咱們不用回百花洲,就在這裏等。羅興你快去!”羅興急急忙忙走了。

裘如龍正在忙著跟曾可以張羅搭建招親擂台的事,見羅興找來,先去問曾可以如何答複。曾可以說:“既然婉兒已經知道了,心裏這口氣總是要出。你告訴他吧。對了,你囑咐羅興,讓他回去告訴魯嘯他們,就說是蒙昆一個人幹的,不要再牽涉白鹿司和柯老三。”裘如龍便按照曾可以的意思跟羅興說了。羅興趕緊回去告知曾婉兒,也把曾可以的囑咐悄悄轉告了郝青桐。其實郝青桐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曾婉兒見到蒙昆,才知道他真瘋了,但是仍然忍不住心裏的憤恨,找了個鞭子狠狠抽打。蒙昆抱著頭嚎叫著,最好在地上縮作一團。曾婉兒抽了他幾十鞭子,用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才把鞭子一扔,對著牆根嗚嗚的哭了起來。郝青桐等人想著她痛哭一場也許心裏能好受些,也就沒有過去勸她。

曾可以在鎮江官府使了錢,讓衙役幫著在四處貼出告示,並在渡口碼頭發放傳單。告示和傳單上寫得清楚:三日後,薊州曾家要在鎮江擺設擂台二十天,給大小姐曾婉兒比武招親。鎮江西接江寧,北對揚州,水陸交通方便,南北過江或是沿著長江上下,都要經過這裏。曾家要在鎮江設擂招親的消息很快就在遠近傳遍了。

揚州芙蓉巷鐵秋聲家。鐵秋聲、時秋風正陪著鄉野三奇在院中閑聊。陳康說:“我說曾家的人怎麼忽然到了鎮江呢,原來是要給曾婉兒招親。”丘壑說:“曾家的根本在薊州,勢力延伸到河北、山西,現在把觸角都伸到江南了,看來曾梓圖的野心果然不小。”陳康問:“大哥,咱們反正閑著沒事兒,要不要去湊湊熱鬧?”時秋風調侃他:“難道三哥還想去打擂?”陳康笑道:“我歲數早過了,恐怕人家連擂台都不會讓我上。要去也該秋聲兄弟去呀。我看秋聲兄弟行。秋聲兄弟,哥哥陪你走一遭,打下擂台,娶了曾家那丫頭。”時秋風微微一皺眉,偷偷看了一眼鐵秋聲。鐵秋聲知道他們在開玩笑,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麼。胡大夫捅了陳康一下:“三弟,別胡說了。你看時姑娘都緊張了。”時秋風羞得臉一紅,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們,轉身走開了。

這時忽聽大門口有人輕輕拍門,大聲問道:“這裏是鐵秋聲師叔的家嗎?三位師父在不在裏麵?”陳康聽出來:“是少城。咱們的乖徒兒來了。”說著便起身去開門。鐵家畢竟是被官府查抄過的,按說現在應該被封禁,隻是當地官府念及開國功臣的不幸,也怕得罪即將打過來的聲稱要為功臣平反的燕王人馬,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過鐵秋聲也不想故意惹事,所以平時大門還是關著。

祁少城進來先拜見了另外兩位師父,又見過鐵秋聲這位師叔,看到剛剛端著茶水走出來的時秋風,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陳康故意問鐵秋聲:“秋聲兄弟,你看現在叫什麼好?”時秋風看了一眼鐵秋聲,一時覺得有些尷尬。鐵秋聲說:“叫姑姑吧。”祁少城便躬身行禮,叫了一聲姑姑。時秋風點頭認了,招待他坐下喝茶。

丘壑問:“少城,你怎麼來了?”祁少城說:“我從嵩山回到山莊以後,陪了祖父幾天,忽然想念三位師父,就想著過來看看。”陳康笑著說道:“好徒弟。你這次來得巧了。曾家的大小姐正在鎮江比武招親,你要不要去試試?順便帶個媳婦回去。”祁少城不禁愣了一下。胡大夫說道:“老三,少城剛來,你就別逗他了。”祁少城卻驚訝地問道:“三師父說的是曾婉兒嗎?”陳康看了一眼胡大夫:“你看,少城自己就動心了吧?”祁少城尷尬地說道:“不是這樣的,三師父。我見過曾小姐幾次,在嵩山也說過話。原以為她回薊州了,沒想到她在這裏招親,所以隨便問問。”丘壑道:“好歹也算是熟人了,關心一下也正常。咱們不是在滹沱河穀還救過她嗎?”陳康說:“我們正說著要去看看熱鬧呢,你來了,正好一起去看看。萬一上去打擂的沒有像樣的,你就上去。我看曾婉兒那丫頭也還可以。”丘壑和胡大夫知道陳康喜歡開玩笑,也就沒當回事。

祁少城靦腆地笑了笑,忽然說道:“三位師父,自從在嵩山看到那麼多高手過招,徒兒好像忽然開竅了,把三位師父教我的武功重新領悟了不少。”“哦?那快演練幾招,讓師父看看進步多少。”鄉野三奇都很驚訝,忍不住催促。祁少城當即拉開架勢,在院子中耍了十幾招。丘壑看完了,拍手較好:“少城,沒想到短短幾日,你的進步這麼大。果然是開竅了。好,好啊。”胡大夫和陳康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但也非常高興。

丘壑一時興起,又現場教了幾招,還讓鐵秋聲也給指點一下,發現祁少城現在的領悟能力確實遠勝從前。陳康笑道:“剛才我隻是開玩笑,現在看少城的武功,真的可以去打擂了。”祁少城趕緊擺手道:“人家曾小姐是見過世麵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陳康說:“先別說她,就說你,看不看得上她?”祁少城看了一眼陳康,也分不清他現在是認真的,還是又在開玩笑,靦腆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時秋風看不下去,小聲說道:“三哥,你就不要欺負他了。”陳康說:“弟妹,這次我可是當真的。我想給徒兒找個媳婦,怎麼算是欺負他呢?”時秋風懶得再跟他鬥嘴:“好了,隨便你吧。這是當師父的樣子嗎?”鐵秋聲見時秋風好像當了真,便走上前,小聲勸解。時秋風衝他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鐵秋聲這才放心。

陳康回頭說道:“弟妹,我這個人散漫慣了,說話不好聽,你別太介意啊。”時秋風說:“我知道三哥愛開玩笑,不會介意的。不過還是希望三哥在孩子麵前有個師父的樣子,還有大哥、二哥的麵子呢。”陳康說:“這麼說,是我不要臉了?”時秋風很尷尬,急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康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知道,我開玩笑的。咱們都是一家人,說話隨便一些,顯得不生分。是不是啊,秋聲兄弟?”鐵秋聲連連說是。時秋風這才知道陳康又在開玩笑,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還不太適應,但也知道他就是那樣的人,自己跟鐵秋聲在一起,可能以後還要經常麵對。

祁少城忽然問道:“三位師父,咱們什麼時候去鎮江?”陳康大笑道:“你們看,我這個徒兒著急了吧?”祁少城羞得趕緊低下頭去。鄉野三奇大笑起來。時秋風看了一眼祁少城,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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