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她連筆都不會握,真笨。”團子撇嘴。
經團子鄙視,顏玉才發現她是以握鋼筆的姿勢握著毛筆。
“聽聞娘娘自幼得大家教習,這莫非是娘娘獨創的一種寫字手法?”雲溶幾不可見的微點頭,“倒是獨樹一幟別俱新意。”伸手拿過顏玉寫的字瞧了瞧,眉峰輕蹙,“娘娘這是承襲張顛的狂草?可細瞧之下似又不像,臣見識淺薄,還望娘娘不吝賜教。”
“此乃顏草,本宮偶得隱世大家所傳授,你自是未曾見過。”顏玉瞧著自己龍飛鳳舞的字,回的底氣十足。她身為解剖師,雖非醫生,但算是同宗。試問醫生開的方子有幾人是識得的?若她的字規規整整,豈非讓同行看了笑話。
“臣受教了。”雲溶客氣道:“不知娘娘是否能將此字贈於臣,臣回去裱上掛於書房,得於空閑時也能好好揣摩一翻其中的精髓。”
顏玉抬眸看著他,眼神略有些詭異,這得是怎樣超凡脫俗的慧眼,才能將她這字入了眼還裱上揣摩精髓?難道她的字真已得以與張顛的狂草相媲美隻是她不自知?
團子忍了忍,終是沒忍住,扭頭不忍直視道:“這字分明是潦草。”
“孤夜,讓派往蒼州那邊的人再尋份楚月璃的手跡來。”雲溶吩咐完孤夜後直接去了書房,他記得嚴玉曾在一本詩集上做過批注。然他找了許久,卻並未找到那本詩集。喚來管事問後方得知,下人整理嚴玉遺物時見那詩集擱於她房內枕下,遂以為是她所留之物便在她入葬後隨她的遺物同燒了。
嚴玉雖嫁入雲府兩年,但因體弱時時纏綿病榻,並未留下過多的生活痕跡,詩集上的批注算是她在雲府唯一留有手跡之物。
雲溶閑時翻閱詩集曾偶然瞧見過她所寫的批注,字體娟秀婉約,不若太子妃所贈之字這般潦草狷狂到辯不出字形,但這並不排除太子妃是故意為之,畢竟倘若她真是楚月璃,蒼州太守之女字應不至如此潦草也不必刻意潦草,隻有嚴玉才有如此做的目的:避免露出破綻暴露身份。然每個人寫字時都有慣用的力度及筆鋒,縱是刻意也難以將所有的習性完全抹去,這也正是他要了太子妃字的原因,本想與詩集批注相較,尋出些珠絲馬跡,卻未曾想詩集竟被燒了。
“孤夜,近日相府可有何動靜?”
“風平浪靜,未有任何異動。”孤夜自暗處現身道。
“去相府尋些夫人的手跡。”雲溶憑著記憶模仿著嚴玉的筆記寫了幾個字遞給孤夜作參考,“無需太過幹淨利落,記得留下破綻,讓嚴相能夠知曉你此行目的。”
“屬下明白。”孤夜身形幾個起落,消失於夜色中。
“來人啦,有賊,快來抓賊。”相府起夜的下人忽見不遠處一抹黑影掠過,當下嚇得睡意全無,高聲叫喊。
不多時巡夜的護衛趕來,朝下人所指的方向追去。
“賊人可抓住了?”被吵醒的嚴鶴披著外衫出了房門,對急步趕來的護衛頭領杜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