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步前行,偶爾顏玉問什麼,蘇三答兩句,其它的再不多言,倒是顏玉倘若稍露出點疲色,他身邊跟著的人就會極其細心的扶著她到亭子裏歇歇,再變戲法似的拿出些零嘴給她解悶,細微體貼之處,較之小樓更甚。
“娘娘這般瞧著奴才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一時失神。”顏玉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起身繼續在小徑上前行,她方才,竟在他身上恍然見到了雲溶的影子。
繞過幾重紫藤瀑布,顏玉遙遙見到流楓院的牌匾,院裏果然有大株的辛夷花樹花開的紅豔似火,隻是還不待她走近,斜裏一抹桃紅人影風風火火的狂奔來,側扭的頭轉回來看到顏玉時已然收勢不急,眼看兩人就要撞上,她卻撲了個空,摔成了狗啃泥的姿勢趴在地上。
被雲溶半圈在懷中帶向旁側的顏玉有些微怔,雲溶麵色有些不愉的盯著地上的女子,顏玉卻有些怔怔的盯著他。
“你怎麼……”
“汀籮?”直到眼前身著桃紅色衣裙的女子吡牙咧嘴的爬起身嘲顏玉瞪眼怒喝,顏玉方將視線調轉,眸中露出訝然之色,“你怎麼會在這裏?”
“你是……”汀籮疑惑的看著顏玉,總覺眼前透著幾分病容的絕色女子眉眼間有著極熟悉的感覺,但細想又想不出來。
顏玉微微歎息,抬袖擋住眼部下麵的容貌,“這下可識得了?”
“玉、玉姐姐?”汀籮看著顏玉,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愣了幾愣後,猛然朝顏玉撲了過去,將她緊緊抱住,嗚嗚咽咽道:“玉姐姐,你沒死,你竟然沒死……”
她一熊撲,撲的又快又猛,雲溶直接被她擠在了一邊,看著將顏玉死死抱住涕淚橫流的汀籮,雲溶臉色瞬間黑了三分,他瞟了眼不遠處逼近的侍衛,不鹹不淡道:“姑娘,追你的人來了?”
汀籮猛然抬頭,狠狠跺了跺腳啐了句髒話,抓起顏玉就打算跑,結果不知怎的,步子剛邁出,小腿就莫名的一痛,人又跟著向地上跌去,這次還連帶著顏玉。
最終倒下的隻有悲催的汀籮,因顏玉身旁有雲溶。
“公主,您沒事吧?”侍衛見此,愈上前將汀籮扶起,卻被她怒喝道:“滾開,別碰本公主。”
公主?顏玉眸中若有所思,她伸手將汀籮扶起,追來的侍衛這才注意到她,紛紛行了個胡夏禮道:“見過西晉太子妃娘娘。”
“西晉太子妃?西晉太子妃是你?你是西晉太子妃?你怎麼可能是西晉太子妃?”汀籮瞪圓了眼驚訝中透著不可置信的看著顏玉,語無倫次的問。
“公主,快跟屬下們回去吧。要是讓王子知道您私逃出來,屬下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侍衛苦著臉勸。
“少拿你們的腦袋來嚇唬本公主。多殺你們幾個,他正好早些去下地獄。”叮籮惡聲惡氣道。
“既然你不喜歡待在這裏,我明早就派人就你送回胡夏。”月無心的涼徹入骨的聲音冷不防的在汀籮身後響起,嚇的她蹦跳著回身。
“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那個血腥殘暴的地方,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踏入半步。”汀籮說這話時呀齒咬的咯咯作響,可見他對胡夏有多麼的厭惡憎恨。
“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在流楓院給我待著。”月無心走近,扣住汀籮的手腕,往後用力一推,她身後的侍衛們趕緊她接住,“若再看不好公主,讓她逃了出來,你們就自行了斷。”
“是,王子。”
“放開,你們這些混蛋給我放開。”汀籮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顏玉皺了皺眉,終是開口道:“等等。”
月無心似這才發現了她的存在,寒涼的琉璃眼側眸看向她,“太子妃有何指教?”他問著這話的同時,眼風卻越過顏玉落向了她身後的雲溶。這奴才觀其氣色,明顯有重傷在身,她身旁怎會有身受重傷的奴才侍候?且這奴才他從未見過,是幅極其陌生的麵孔。
雲溶察覺到月無心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他仍是如常的垂眸靜立,淡定如初。
“指教不敢當,隻是公主與本宮曾是舊識。”顏玉並未發現月無心與雲溶之間的微妙之處,意有所指道:“這點想必王子很清楚,是以本宮有個不情之請,想去公主的流楓院坐坐,敘敘舊賞賞花,不知王子可否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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