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亡魂01(3 / 3)

18歲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去了西域,然後不分晝夜的看我喜歡的文字,捧著一張照片可以傻樂一整天……

幾乎近似荒唐的畢業,進入了塔坷拉瑪幹旁邊的一個小鎮,我以為已經找到了我的夢想。可是,原來我是個追逐煙花的孩子,以為那瞬間的無法言說的幸福遠勝夢想,所以很快辭職。

成了北漂。多年的夢碎後,很快使我變成一個邋遢的男人。神情時而萎靡時而激越無比。

安純第二次出現時,我正處在時而委靡時而激越的遊離狀態。她很高,至少比我高!眼睛漆黑。終於知道點漆是怎麼回事了。神情衝淡的時候像尊玉人,笑起來則變成甜美的天使。大抵隻有內心純真而又經曆坎坷的人,才會如此。她穿純棉白色T恤,下麵是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一雙不知道什麼牌子的球鞋,套了一雙白色的運動襪。一頭瀑布似的長發,光澤明亮。

我在大間看見她一屁股坐我旁邊的電腦前麵。

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再次微笑了下,開始了她的那我不知所謂的卡丁車賽跑。

我點開起點,瀏覽下自己的小說LV,可惜永遠是不看掛念,看了傷心的結局。無力感有時讓我幾近放棄,還好,到現在我至少還沒有放棄,並一直對自己說,我會成功的。

不知道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光腳的話,去天堂的路途會走得比較輕鬆。

我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隻好把我自己的眼睛使勁睜開著,看林清玄的集子,這個曾經是古龍最好朋友之一的雅人。但是我卻知道我睜著的隻是空白的眼睛,僅此而已。

我害怕死亡嗎。我問自己。12歲的時候,爺爺死了,我站在棺材旁邊看,不明白一切為什麼可以這樣殘忍而又完美地停頓。明明昨晚我還是與爺爺睡在一起的,現在他卻在棺材裏了。

疼痛麻木了,眼淚不會流了。時間不會走了,殘忍卻又完美的結束。

有時生命的終結或者停頓其實是一場涅磐。

遇見安純四次了,卻沒有相互交談一句,依舊微笑,依舊錯過。

天色很暗,沈陽這兩天好像瘋了,一直陰沉。不時暴雨來襲。網吧裏空調壞了,沒有冷氣的房子更像是一個蒸籠,牆上全是某快要公測的網遊POP,主角在誇張的背景中斜睨天下,仿佛蒼生也不過是他的一個玩具,戰馬嘶哄生命更顯脆弱。

看了會小說,遇見幾個慢慢陌生的人,說些沒有營養的對話,心裏覺得未來的某個時候會有一個不是結局的結局,總之可以預料的將來會有一種疼痛。我無法與之述說,卻明白很多事都是注定在劫難逃。小妹、吉祥以及更多朋友在將來的某個時段,再次相遇,也可能隻是淡然一笑……

456給我說:希望以後相遇時能像親人一樣擁抱。我說:一定。但是我卻沒有說出,今生或許都不會再相遇了。又怎麼像親人一樣擁抱呢?

我決定回到房子裏去,沒有與安純例行公式般的微笑告別。

深夜我穿著大褲衩坐在電腦邊,旁邊是一杯菊花茶,頂著一頭雞窩似的卷發,隻有啪啪的敲擊聲,那邊又在催稿,其實我知道通過的機會很小,對於經濟人不放過任何可能賺錢的機會,我深表佩服,或許隻有連最渺小的事都把它當成最重要與神聖的事來做,它才會成功。

我喜歡看連續劇,電影尤愛動作片。456說,我不希望看見你傷心難過、頹靡不振,好好的,是我對你的要求。想起這句話時,我在翻看《奮鬥》。我覺得我沒有傷心,也沒有頹靡不振,米萊那才叫傷心吧,華子那家夥仗義到最後連未婚妻也嫁給了自己的兄弟,婚禮上他最終親自送去了百合,這是個爺們……

我該睡了。

一早起床。洗刷完畢,從床上挑出最不皺的那套衣服穿上,走出房子。

公司裏的工作清閑,朝九晚五的踏點而過。白天是我的休息時間,我知道這種狀態不對,我想換工作了,對老總提出,等把手裏的事全交代完畢後,我要去做業務……商業社會,不進則退,一旦失去被利用的價值,就是淪落。我在銷售界名不見經傳。但我相信未來某一天,抄盤手有我一個位置,這個位置是要經曆風雨磨難的,而不是端著茶杯坐在辦公桌前風花雪月。

很多時候,我是一種委靡與激越並存的狀態,我並不知道自己應該過怎樣的生活,性格本質讓我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但是這樣的不在乎卻是對家人傷害的前提下。

我知道。自己的靈魂躲藏在這貌似不在乎的表麵,小心翼翼地爬行。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