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可預料的結局，隻能偶爾翻拾過去。大學畢業聚餐的VCD看了一遍又一遍，一遍一遍悼念，是逝去的青春還是遠去的朋友，不得而知。隻知道一首《朋友別哭》再聽時，依然依稀有那時抱頭痛哭的模樣。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以被代替的。
但那也僅僅是被代替，不是本來模樣。
朋友，比愛人或許要好得多。
我現在已經無法相信愛情。我很疲倦。惟有友誼更能讓人覺得溫馨。
不去網吧的日子，自己像個午夜幽魂，在房子度來度去。於是獨自去電影院看一部記不得任何情節也不知道片名的電影，大銀幕下安詳的睡去，直到工作人員叫起。獨自走在午夜後的中街上，想起某個女孩對自己說的話：你的眼光很挑剔。
不。我不挑剔。我隻是清楚。清楚這個世間因為生存的不容易，太多曖昧的感情。但是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它僅僅是曖昧不是愛情。
所以自己寧可永遠記得一個女孩的樣子。僅僅因為年少時，那一頭黑發下的溫柔。還有那飛舞的粉紅蝴蝶結。
我對著自己冷笑，然後微笑。我發現我依舊可以感謝生活。逝去的年華已不可追，愛情在開始時已經死去。
我一直在想我的未來，能否夠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小城，有一間小小的書吧，聊以謀生，然後有愛我的女孩，我亦疼的女孩。然後在午夜靜靜地坐在電腦邊，虛構一些風花雪月。傍晚和她一起看夕陽。如此而已，這不是代替，而是生活，有幸福的味道。
我在QQ上常常看到456，卻沒有多少語言。
沈陽突然下起暴雨，在中秋到來的前一天。房間陰暗冗悶。冗長的睡眠時我頭痛欲裂。我恍惚地伸出手去，想拿放在地上的酒瓶。寂靜中聽見喧囂的雨聲。
我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象以前一樣，穿著鬆鬆垮垮的很大的短褲，赤裸著上身，頂著一頭至少已經有7天沒有洗的卷發。
我想起身，但是宿醉的暈眩讓我最後隻能安靜的躺在床上，帶著我一貫的懶散和頹敗的表情。這是456離開我身邊第208個夜晚。
仿佛以前宿醉醒來的時候，會看見早起的456，無所事事地在房間裏遊蕩。偶爾456深夜失眠，神經質地抱著我不停的吻。然後輕輕哼著歌，不停地喝水。那以後，我知道不會再有那些神經質沒有任何溫度的吻了，盡管它是那麼冰冷，可是它仍是吻。
為什麼在愛的時候，吻卻可以是冰冷的。
有時候，我會思考這個問題。
我們從來沒有任何爭執，我隻是守著456，就像守侯一個針尖上的水晶。
在黑暗狹小的房間裏，我常常噩夢不斷，夢裏的結局永遠是被一個像心的黑洞吞噬。
我恐懼，一個人常常自顧自地在黑夜中坐在地板上看碟，直到《午夜凶鈴》看到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時，掐了電源，在沒有任何光影的房間，不停地喝著二鍋頭。直到醉倒，沒有任何聲音。
夜色總是寂靜的。我聞著房間裏汗味、酒精充斥的氣味，電腦裏的《加洲旅館》吉我響著，血花飛舞。
離別時，456默默流淚的樣子，我沉默地體會著自己的心在某種疼痛中縮小成堅硬的小小的一塊石頭。
有一次，我卷婁著身體躲在KTV裏，看著一個個小姐在自己麵前搔首弄姿，我卻一門心思那發短信。隻是想看是否著急。
針尖上的水晶是守侯不住的，無論誰！這是一個朋友給我說的。
凡，我會變成一隻沒有腳的飛鳥。它的名字叫荊棘。這是456在我懷裏給我說的。
在黑暗中，我伸出手去摸她的臉。她的皮膚是冰涼的。可是幹燥得沒有任何眼淚。
我沉默地把她抱起來。在黑暗中瘋狂的吻她，直到冰冷……
這一刻是恐懼的。
有絕望。有殘忍。
淡淡的陰影中，我看到456逃避的眼神。
456有時會仰起臉，似乎有憐憫的神情地看著我亦或是看我眼中的自己。
我把手伸到她無暇的臉龐上，她輕輕地轉過臉，眼裏似乎有淚光。
我緩緩地放下手，獨自走了出去。
那年的秋天，我遇見她。
那一年她是個丫頭，而我也隻是個小子。
有時想起那個很是久遠的年代。
希望時光可倒流，那麼我可以選擇不認識456，這樣我們都會過著比現在幸福的生活。
比曾經我們在一起更幸福的生活。
否則這場懷念便沒有任何意義。
那個紅葉沉醉的金秋，456站在教室門口，隨後坐在我的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