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就是九年。
在我們互相不認識的陌生中,逐漸熟悉。
想起這些,我一直睡不著。我隻能從床上爬起來。在黑暗中打開電腦,房子的寂靜與空曠讓靈魂更顯寂寥。
眼睛累了、心也累了。
雖然都很想在一起走下去。
但是這段愛情,終於沒有任何出路。
456頭發和皮膚的氣味,那種清香和溫暖,可以確定其他女孩不曾也不會有。
穿過長安大街故做緊張地牽456的手,手心汗遮擋了心的惶恐,那次牽手是無意亦是有意。
喜歡靜靜的坐在456的對麵安靜的看著456,然後聽456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然後會心的微笑,眼裏滿是輕輕的、柔柔的愛憐。
公交車站,猛然抱住456強吻的神情還在腦海,離別卻已久遠。
每次夢的黑洞在吞噬自己時,總是會看見遠處的陽光燦爛,然後吞噬的最後隻剩下一滴微笑的淚珠,獨自晶瑩燦爛。
那滴淚珠應該是誰為誰流?還是我喜歡的那個美麗依舊的女孩。
但是我知道,這一生,不會再有456。
我們無法給彼此想要的東西,何況還有一生那麼長?
離別時,驚世駭俗的美麗臉龐,無語的淚水,以及絕望而無法相信的嘶喊,心底原來是可以那麼痛的,可以確定它今生真正成為自己的夢魘。
看著456象一隻飛鳥一樣飛走,如456所說:是隻沒有腳的荊棘。
而自己卻像一隻受傷的鴕鳥,隻有把頭深深埋進沙堆,留下一個醜陋的屁股任世人嘲笑與靈魂煎熬。
許久……
顛沛流離。
終於承認和接受了一切時間的無常。
昨夜又是個通宵未眠,窩在網吧一個角落,不自然的想起往事,然後在網上閑逛。猛然想起,哥哥是4月1日走的。忽然間就惘然了。本打算再次看看東邪西毒與霸王別姬的,可是最後卻無意打開了哥哥與梅豔芳的胭脂扣,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也大約看過。奈何當時太小。李碧華的文字又那樣晦澀。總之我是不愛的!可是這個夜晚我卻在電腦邊酸酸的看著。幽幽的,纏繞心尖!
對鏡理紅妝,如花的出場也是電影的開頭,隻是那些粵劇的唱腔,自己卻一個字不知道。可是那唱腔的憂鬱卻填滿自己胸腔。興趣就那麼來了,於是我想這部電影我一定要看下去!
四圈到十二圈,走廊走完了,是不是情也到了?或許鍾情青樓或許是鍾情那個如花,十二少的俊郎近乎媚了,所以如花的媚反倒不那麼震撼了。如花自己是有一個小小匣子的,芊芊紅素手,香風是那個十二少喜歡的花露水。素手輕揭,陳年的香幽幽的,纏繞的,徘徊的在十二少的心頭,所有的情意就化開了,化成唇上那片杏花紅。可是,就這樣小的一個物件,怎麼裝的下誓言這般沉重的東西。你或許忘了,可我不能忘,於是她等他五十年,於是他成了回憶裏的灰燼。
輕掃柳葉煙眉,兩片唇輕輕一抿,著上杏花紅,那姿態就是三十年代的舊事,也是青樓裏的人生。如花似夢卻無情。如今看來也叫人眷戀萬分。不知那個晚上的月色是不是分外撩人。鶯鶯燕燕,輕嗔薄喜,送往迎來的地方往往浮著迷人的溫香。再加上那纏綿粵曲一路跟著唱下來半字不懂,急切間自己去找來李碧華的劇本終於明白唱的什麼。這讚詞本是說那南音裏的女子,但這卻恰恰應了景。十二少一路俊朗,不知徒添多少情債!我不知道如花的聲音是誰配的,那聲音綿軟中透出的嫵媚與情傷是任何一個男子都不忍拒絕的,萬櫛良同樣不能拒絕!於是有了後來的故事------
十二少一身榮華,卻不知道榮華再多,也有盡的時候,可是那時是不知道的。從回如花與十二少的初遇。音韻乍停,他慌忙轉身,迎上來的是別樣女子。四目一望,思慕一場,隻是故事開場的太過熱鬧,結局就難免過於蒼涼。風塵不少憐香客,羅綺還多惜玉人。曲裏的故事本已是生死相隔,而這一遇見,難免傷心。愁對月華圓,他鎖住一段音調在心內,遞過個眼神去。任她心高氣傲,還是衣錦出見。醇酒美人,他醉的甘願,她走的牽連。
他是真的愛過的,如一個寵溺中的孩子。他喜歡貼近了說話,他喜歡淺淺笑著,好似心事無限。他是風塵場中的癡兒,做夢做到一半,看到自己想要的女人。當年的紅牌阿姑,當年的煙花客,說起話來環環相扣,開始是他尋覓多時,後來是她陷入愈深。看著如花一身黑底暗紅花半長旗袍,在倚紅樓彎彎曲曲的回廊裏走的婷婷嫋嫋。身段窈窕,隨意的眼神都勝過別人萬千撩撥,這就是天生麗質。王家衛的《花樣年華》裏一次次讓張曼玉穿著旗袍走上走下,讓人不注意也得注意。但要說真正將旗袍穿出味道來,還是梅豔芳。就是那精巧的盤扣,古樸的花色,若即若離的神氣,成就了如花的如花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