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養生之道
有時醫學規律並不能完全涵蓋所有的養生之道,所以我們應該通過自身的觀察,發現什麼東西予己有利,什麼東西於己有害。而這是最好的養生哲學。對於某些事情,如果我們說“這是不適合我的,所以我決定放棄它”。要比說“這無傷大雅,我決定繼續放任地接受它”要安全得多。因為人在年輕時往往容易因體力過剩而肆意妄為,須知到了老年這一切舊賬都是要償還的。人如果無視自然規律,認為自己永遠可以去做相同的事,那他必然會在現實麵前碰釘子,須知歲月不饒人。
一個人要注意在飲食習慣突然發生變化時應謹慎從事。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全麵調整以配合部分的變化。因為自然界與安邦定國都有一個相同的規律,那就是改變局部比改變整體更難。我們應該重新審視自己衣食住行的方方麵麵,如果發現有什麼習慣是於己不利的,那就盡量一點點去改掉它。而如果你在這樣做的時候發現某些習慣的改變並不適合,那麼你不妨再將其恢複過來。因為區分什麼是對他人有益的習慣,什麼是對個人有益的習慣。其實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個人長壽的秘訣在於能夠在任何時候都心胸坦蕩、笑對人生。而對於日常的情感,因素,尤其要避免嫉妒、憤怒、焦慮、抑鬱等消極情緒的滋生。亦不要過度激動和黯然神傷。有了令人發愁的事情應該與人多做溝通,不要一個人悶悶不樂、獨自悲傷。同時人更應該樂觀向上,充滿憧憬和希望,培養多種興趣愛好。對自己身邊的事物報以驚喜與讚美的情愫,在頭腦中積累美好而豐富的人生畫卷。另外還應該深入思考,潛心研究那些與人有益的學問——例如曆史、文學以及自然界的種種景觀。
對於藥物,我們亦要采取審慎的態度。因為如果平時從不接觸任何藥品,則在突然遭遇疾病時,身體會很難適應它;反之,如果平時用藥過度,到真正需要藥物來治療疾病時,它又已經不能顯示功效了。依我個人之見,食療要比藥療對身體更為有益,除非疾病已使人不得不依賴某些藥物。因為由藥物的副作用而對人體造成的傷害要比調養食品大得多。平時不要對身體出現的小毛病掉以輕心,而應該重視起來以防微杜漸。在身體患病時,最重要的事是早日康複,而在身體健康時,我們需要的則是鍛煉。因為鍛煉可以使人身體強健、青春永駐,即使偶有不適,也可以通過飲食調理和靜心休養而很快恢複。塞爾蘇斯如果隻是一位醫師而非思想家,他決不能總結出下麵這段充滿睿智的養生之道:人應該以兩種對立的方式交替使用來調節身體與心態,但應主要采用對身體有益的那種。譬如,我們應該有時禁食、有時飽餐,但應以飽餐為主;有時睡得晚、有時早入眠,但大部分時間應以早眠為佳;有時靜坐、有時運動、但應以運動為主。諸如此類,不一而足。這種張弛有度的生活才能保持身心健康。
在我們生活中,有些醫生傾向於過於放任,遷就患者的脾性,使他們的壞習慣不能得到矯正,這對於疾病的治療是不利的。而另一些醫生則又過於循規蹈矩,完全按照理論從事,而不考慮病人的實際情況,這也是不可取的。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要找一位寬嚴有度、實事求是的醫生。如若不然,不如讓我們主動選擇聽取兩位習慣相反的醫生的意見,然後綜合評估自己的病情再下定論。另外,在注重挑選醫術高明的大夫的同時,不要忘了那些熟悉我們身體狀況的人也許更難得。
從容麵對人生的終點
人類畏懼死亡正如兒童害怕黑暗,都是由於聽信太多的鬼怪故事而引起的。其實,對於死亡與其因感覺它是對自然的獻祭而滿心恐怖,倒不如冷靜麵對將一切過往釋懷,並把那看作是人生必不可免的歸宿,就象某些教義中提倡的超脫一樣。
然而即使在宗教的冥思中,也少不了妄想和迷信。在一些修道士的筆記中有這樣的觀點:我們在一個手指受傷時就會覺得非常痛苦,麗死亡的臨近會讓人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備受折磨,由此可以想見那是多麼可怕的感受!依我看,這種論斷未必是正確的,因為人最致命的器官倒不一定擁有最敏感的神經。而我寧願相信羅馬哲學家塞涅卡所說的一句話:死亡本身甚至沒有其伴隨而至的表現形式更可怕。那是指呻吟與痙攣,沒有血色的臉龐,親友的悲嚎乃至那些過分凝重的喪具和儀式。如此這些依然將死亡的氣氛襯托得異常壓抑而可怖。
事實上,麵對死亡人類並非真的如此軟弱。太多的強烈情感確能戰勝死亡的威脅——複仇壓倒死亡,愛情蔑視死亡,榮譽使人獻身死亡,而巨大的哀傷更讓人欣然奔赴死亡。隻有怯懦頹唐之輩在死亡還未真正降臨之前就已形如枯槁了。在史書中我們讀到,當奧陶皇帝伏劍自刎之後,僅僅是由於忠誠與同情,他的眾多臣仆即甘願隨他而去。而塞涅卡曾說過,“空虛無聊也似生命的毒藥,當一個人感到厭倦,乏味乃至絕望,他的存在也就不再有任何意義,即便那死亡既不壯烈,也不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