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齊桓,袁朗留下了他,而且是排除疑議、以“袁朗”這個名字既往的信譽做擔保!
當時的齊桓躺在病房裏發呆,鐵隊和袁朗進來,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到地下立正敬禮。
鐵隊還禮揮手讓他坐下,袁朗邊還禮邊有意無意地瞄著他的兩腳,似笑非笑的可惡表情讓齊桓想把他踢出去——匆忙之中,齊桓赤腳站在水泥地上。
他們的來意,齊桓相信自己已經猜到了:特訓不會無休止,在他住院期間,訓練結束……錯過最終考核的人,他的結局隻能有一個,再不甘心也隻能接受,雖然,急性肝炎不是他的錯。
齊桓身姿挺拔地在床沿邊坐了個標準的三分之一,即使被淘汰,他也是軍人,至少,他不會讓老部隊蒙羞!
但是鐵隊說:“齊桓同誌,基地決定征調你到我們a大隊,現在來征求你本人意見……”
鐵隊話沒說完,齊桓從床上掉下去了!
說掉下去委實誇張,但齊桓確實是踉蹌了一下,原因則一直有兩個版本,齊桓發誓說自己是因為意外急於確認站得太急所以絆了自己一下,袁朗則言之鑿鑿地宣布齊桓是驚喜交加得意忘形馬失前蹄所以差點兒崴了腳,鐵隊可以作證——之所以成為懸案,是鐵隊聽完兩個版本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熊人還得惡人治!”
回過神來,齊桓習慣性的質疑:“我沒參加考核!”
鐵隊很清楚這問題該誰回答,很配合地把身子往後側了側。
“什麼是考核?”袁朗沒像訓練場上的飛揚跋扈或吊兒郎當,是因為鐵隊在場的緣故嗎?齊桓表示懷疑。
“考核是……”齊桓幾乎又要以為這是袁朗的陷阱了,卻在看到後者的一臉嚴肅時開始仔細地想他的問題,什麼是考核、考核什麼、誰考核,越想齊桓越覺得他和他的同伴有可能是被引入了歧途!
袁朗看著齊桓的若有所思,提示:“作為我們這樣一支身負特殊使命的部隊,對人員的考核不應該是成績冊上的一串串數字,如果要數據漂亮,我去專業運動隊隨便找幾個人就可以做到,為什麼是你們?”
“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還要特訓?”而且嚴格、苛刻、甚至……非人!齊桓覺得自己似乎摸到袁朗的思路了,他要確認。
袁朗看著齊桓,吐出讓他銘記在心的話:“非常狀態才能逼出人的潛能,無所遁形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這支部隊所要的,是優中之優,全部、各個方麵!”
隻此一句,齊桓知道自己低估了袁朗,他所考量的,不僅是體能,更重要的是人心,隻是他和同伴,都以為那些數字化的標準是終極目標!
那麼他齊桓,是在一次次被敲打的過程中,贏得了眼前這個人的認可?這樣的認知讓齊桓震動,在一瞬間,他明白袁朗的種種針鋒相對都是別有用意了,除了被考察,隻怕同時還充當了他手中的一枚棋,比如殺給猴看的那隻雞、敲來震虎的那座山或者用來觀火的那道岸!但是齊桓現在不想探究這個問題,他有更大的疑問,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
“這樣,也行?”齊桓的話有些沒頭沒腦,好在,那兩個人都懂。
“本來不行,他堅持!”鐵隊沒什麼表情,卻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憑什麼?”
“憑袁朗還沒看錯過人!”這是袁朗的宣告,自信、囂張,卻令齊桓滿意。以後的四年,他所努力的就是讓自己證明那個人確實沒看錯過人,至少沒看錯他齊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