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看沒看完?”袁朗不想再繼續了,成才,如果他在一夜的思考中不是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評估中不是一味地辯解,如果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他的結局……“隊長!”齊桓幹脆利落地把字簽了,雙手把鑒定遞回來。
袁朗掃了一眼,隨手抓起桌上的檔案袋,“行了,我去找大隊長簽字!”
走到門邊,袁朗想到什麼又站住了,“對了,明天早課你和許三多不用參加!”
齊桓一愣:“幹嗎?”
“去送成才!”
“我?”
“許三多!你開車!”
“是!”隨著袁朗走了兩步,齊桓還是問了,“隊長,好像沒這樣的先例……”離開的人,曆來都是隻送到基地門口。
“這麼辦一次不就有先例了?”袁朗輕描淡寫。
“是!”齊桓又答應了一聲,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既然隊長說了,必然有他的理由。
“讓走的人不那麼孤單,也讓留下來的那個人安心!”袁朗沒回頭,卻像看到了齊桓的疑問。
齊桓懂了,繼續跟在袁朗身後,走廊長的唯一好處是有機會問完想問的問題,“隊長,你不去?”
袁朗站住了,又是那種看傻小子的眼神,“齊桓,你是成才的話,你現在會想看到我?”
齊桓雙手貼緊褲縫,挺胸抬頭:“不想!”
袁朗揚起檔案袋作勢要抽過來,齊桓及時打斷,“報告!”
有路過的軍人好奇地打量這兩個舉止怪異的校官和尉官,袁朗輕咳了一聲,瞪了齊桓一眼,“說話!”
“許三多下午要請假!”
“幹嗎?”
“沒說!”
袁朗微微沉吟,“批了!”
“隊長……”齊桓站在原地沒動,欲言又止。
“幹嘛?”袁朗的眉頭皺起來了,齊桓今天吃錯藥啦,磨磨唧唧的?
“咱們這兒出去幾十裏都是山路……”齊桓有點兒赧然。
袁朗湊到齊桓跟前,仔細地在他臉上搜尋,齊桓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後閃,隊長要幹嗎?
袁朗站直了,臉上的笑容明明白白地寫著幸災樂禍,“齊桓,你這不是自作自受嗎?你說你當初要是對他們好點兒,何至於現在要這麼挖空心思地扭轉別人對你的印象?”
“那不是考核需要嘛!”齊桓能理解。
袁朗不以為然:“什麼考核需要,不是你理解錯了?”
“當初不是規定……”齊桓意外。
袁朗截住了:“什麼規定?誰說的?哪有什麼規定?”
“不是你說的嗎?!”齊桓急了。
“我?”袁朗莫名其妙,“何時?何地?何人作證?”
“你!”齊桓氣得說不出話了,舉手敬了個禮,轉身就走。
“哎,你不要車鑰匙了?”他的隊長在身後閑閑地提醒。
齊桓頓了一下,很想有誌氣地揚長而去,但是,就一下午的假,這麼一來非浪費在路上不可......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小人和動物一般見識!
齊桓臭著張臉又回來了,沒看到袁朗眼裏一閃而逝的讚許。
“齊桓你不是都不願意和許三多一起住嗎,現在怎麼轉性了?”袁朗邊掏衣兜邊繼續挑釁。
“我高興!”齊桓沒好氣,一把搶過袁朗手裏的鑰匙。
“隨你!啊,對了,我批了許三多的假,可沒答應給你假啊!”
一拳打歪上級鼻子的後果會是什麼?有誰知道?齊桓現在很、想、知、道!
袁朗摸摸鼻子,“那個,假不能給你,一個隊裏不能有兩名戰鬥人員同時請假,不過,你可以算是出公差,隨同許三多,負責了解他幹什麼、想什麼,回來向我彙報!”
袁朗施施然地先走了,剩下齊桓站在原地把臉皺成苦瓜,黑苦瓜……
看到齊桓進門,袁朗坐著沒動,心裏卻已經有了判斷:出事了!他盯著齊桓,等著他自己說,結果齊桓若無其事,袁朗的目光變得銳利!
齊桓都走到袁朗桌邊了才發現有些不對頭,隊長的眼神怪嚇人的,他直覺就回頭往身後看了一圈兒,然後又把自己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異常,他還是覺得不放心,“隊長,你……”隊長要鬧鬼啊?眼瞪那麼大!
“齊桓!”袁朗低聲沉喝。
“到!”齊桓下意識就繃直了!
“說!”
“是!”齊桓響亮地答應,然後不幹了,“隊長,你讓我說什麼?”
看齊桓的表情不像是裝的,袁朗也有些糊塗,“你……沒事兒?”
齊桓更糊塗,“有什麼事兒?!”
“出去都幹什麼了?”
“沒幹什麼,陪許三多買完東西就回來了!”
袁朗釋然。問題就出在這兒!
基地雖然沒在深山老林,但離最近的縣城也有好幾十裏地,再加上條條軍規軍紀的約束,這裏的軍人們難得有機會接觸他們嘴裏的“花花世界”,所以每次有外出機會,他們都一定會善加利用,不到最後一分鍾是不會回來的,正因為此,齊桓今天竟提前歸隊才讓袁朗不適應。
“他買什麼了?”
“瞄準鏡,兩條煙。”
袁朗的腦子飛速地轉著,還是找不出這兩樣東西之間的必然聯係。瞄準鏡?老a的武器配置已經是頂尖的了,許三多還不滿意?不過就算不滿意也不能跑到市麵上買軍品哪……煙?那小子連茶都不喝,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給他的壓力竟然大到要靠抽煙來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