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一樣啊。”霍襲纓騎在馬上，幽幽歎然。
“霍姑娘……有什麼需要嗎？”身後一直暗暗觀察的瑤若奇怪的問道。
“不，沒有。”霍襲纓苦笑著搖搖頭，打消無聊的回憶，“刹月國，還有多遠？”
“申時就能到了。”瑤若莫名其妙的看著霍襲纓，勒住馬退後。
“怎麼了？”芙寒輕聲問，“霍姑娘的臉色不太好啊。”
“不知道……”瑤若搖搖頭，“大概有什麼心事呢。”
“我在想。”寥槿一直微微閉著雙目，突然說道，“月煞會不會料想到我們來？”
“開玩笑……她怎會有這麼神。”芙寒啞然道。
“非也……”寥槿依然微閉著雙目，“黑苗族的術法很精湛，我們這樣大的隊伍，應該會察覺到。而且……我覺得有些不妙。”
“祭司大人也這麼覺得？我也感覺有陰氣……”荃汲敏感的立刻應答道。
“這是因為，黑水河就要到了。”身後的紅菱突然開口。
“黑水河？”荃汲疑惑的看向紅菱，“一條河不可能有這樣大的陰氣啊。”
“黑水河是黑苗族的屍河……人們把所有死人投入河底，相信他們的靈魂會保護苗疆。”紅菱聲音很小的說道，微微顫抖。
寥槿和荃汲同時打了個寒噤。隻有他們能感受到這樣的陰氣，所以隻有他們能感覺到死靈的哀怨和憤怒。四位護法雖然無法感知，但他們很明白，能讓大祭司膽寒的東西，自然異常恐懼。
“沒有別的路可以走嗎？”寥槿開口。瑤若猛的看向他。從來沒有死靈讓寥槿退卻過，每一次他都可以輕易從容的擊退它們，而這一次，必然是非同小可。
“黑水河……包圍了刹月國。是相當於護城河一般的存在。無論從哪個方向，都必定要越過它。”紅菱斷然答道。
“這就是刹月國國都一直無攻不破的原因嗎？”芙寒問。
“沒錯。幾乎每一支隊伍都葬身於黑水河。他們為黑水河增加了力量，那條河很邪呢，力量越強的人，就越給那條河滋養。”紅菱道。
“可是，既然這樣。那條河的死靈應該不隻是精神體吧？”荃汲突然想到，“惡靈不可能有這樣的陰氣。”
“確實不是一般的死靈。”紅菱說著打了個冷戰，“我聽聞那是黑苗的密傳，把死人的血抽幹後，再經過術法的降伏，可以使死靈產生半透明的肉體。”
“那是鬼降。”寥槿立刻接口道，聲音裏有一絲微弱的恐慌，“鬼降是死靈中最強的一種。除了它的頭，任何地方受傷都可以痊愈。不過，這對我們也有好處，對付鬼降不僅僅是術士可以做到，它們和其他精神體的死靈不同，武器是可以傷及它們的。”
“那我們也可以幫忙了啊。叱落軒的劍客和殺手們是一流的，我們又是這些高手中的高手。應該沒問題了吧？”芙寒笑起來。
“恩……”寥槿和荃汲對看一眼，應道。為了不滅誌氣，還是先讓他們充滿信心比較好。
“黑水河快要到了吧？”突然，前方的霍襲纓勒馬道。
“是的。就在前麵了。”紅菱快馬上前，指著前方一道黑黝黝的線。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有類似黑色的氣體從河水麵上升騰。
“那是什麼？”芙寒一陣惡心。
“屍毒。”荃汲應道。
一行人快馬向前。
“霍姑娘請停。”寥槿突然開口。霍襲纓勒馬。
“不可以太靠近，我們現在就布陣。”寥槿，璿墨和荃汲下馬，荃汲在地上用蛇杖劃了一道，“大家請進到這裏麵……千萬不要出去。”
寥槿抽出符咒，排出法陣，璿墨輔助布陣。荃汲舞杖布法。
寥槿和璿墨這一次布的法陣之堂皇華麗，是霍襲纓從未見過的，往常的白色法陣變成嬰粟紫，黑色的術氣從每一道法線上蒸騰。荃汲也有些震驚，她從未見過如此精密的法陣，幾乎都沒有破綻，讓她的妖陣有些無從下手。寥槿意識到荃汲無法破陣而布妖法，便故意織了漏洞進陣。荃汲微微一笑，揮杖起舞，銀白色的絲狀物從蛇頭處噴薄而出，包裹了寥槿和璿墨的法陣。
布陣幾乎用了2個時辰，當法陣終於完美的展開後，寥槿緩慢的走向霍襲纓。
“我們……咳咳……就隻有做到這樣而已了……餘下的，就要靠霍姑娘你們了……”話落，便一口鮮血，撲倒在地。另一邊，荃汲已經癱倒在地上，痙攣不止。璿墨也很虛弱的樣子，單膝跪地，喘息不止。
“霍姑娘，現在過河嗎？”芙寒遲疑的看著霍襲纓。
“不。”霍襲纓堅定道，“晚間陰氣必然更重些，我們明早過河，暫且讓他們休息一下。”
“那麼，大家不要離開法陣，就地紮營罷！”瑤若回身叫道。
晚間，黑水河邊哀鳴陣陣。
“果然陰冷……這河水怕不是一般的邪氣。”瑤若搖搖頭，捧起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