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的臉不知為何的紅了,深知其性的陶梧捧腹大笑;“感情你還會臉紅啊,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無欲無求的滅絕師太呢。哈哈哈哈。居然紅了!居然紅了!”
躲在暗處的楚離囚心說:無欲無求的滅絕師太?雖然感覺哪裏不對,但的確挺形象的。
究竟是哪裏形象了啊!
至於那群快被遺忘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戲的殺馬特們,默默地溜走了,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那股肉眼可見的怒氣。
叁
陸澤大約花了半分鍾收拾了陶梧,但與其說是收拾,倒不如說是切磋,隻不過是衣服多了幾條皺褶。
陰影中的楚離囚見殺馬特們走了,也默默的出來了,然後習慣性的拍了拍陸澤的肩:“陸澤,今天去哪裏?”
陸澤道:“去九霄樓吧,鍾先生編了新的小曲兒。”
“啊啊啊,鍾先生編了新的小曲兒?”陶梧湊了上來,手裏還拿著糖葫蘆,“我也要去!”
楚離囚看了看衣著散漫的陶梧,默默地伸出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上了陶梧的胸。
眾人沉默。
片刻後,楚離囚收回了吃了豆腐的手,歎了口氣;“居然是男的……”
陶梧炸毛:“你丫歎毛個氣啊!這種惋惜的語氣是要鬧哪樣啊!被吃豆腐的是我啊!”
楚離囚用一種惋惜的眼神看了一眼陶梧,然後說:“佛珠不錯。”
“這話題扯開得太生硬啦!”陶梧雖然這麼說著,手卻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那佛珠每一顆都刻著金色的佛文,很是詭異。
楚離囚注意到了陶梧的這個動作,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似乎根本就沒有展開過)。
陸澤充當著萬年和事老,輕咳了一聲:“我們還是先去九霄樓吧,再不去,怕是鍾先生要走啦。”
楚離囚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的走了,還順手抄走了陶梧手中的糖葫蘆,完全沒有在意呆愣在原地的的陶梧。
陶梧指了指朝九霄樓走去的楚離囚,用一種活見鬼的表情說;“你確定……她……是女的?”
陸澤:“如果她是男的,我早就跳樓了。”
“你口味真重。”
肆
跑掉了的殺馬特們再次聚到了一個小巷子裏,聊著葷素不忌的段子。
一個穿著青衫的男人撐著油紙傘,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巷子的盡頭。
男人食指未動,一陣若有若無的風吹動了路邊的樹葉。
男人撐著傘,朝出口走去,他的腳下是鮮血與白骨,但他卻走大那般從容。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我坐在牆頭,笑看著這個男人,“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涼柩驚。”
被我稱作涼柩驚的男人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身,他背對著我說;“殺他們的時候,我沒動。”
“真是自負啊,不過這才是你呀……”我從牆頭跳下,牆轟然倒地,“連同僚都不放過呢,五爺,您的作風……鄙人當真是學不來啊。”
“我沒有養虺成蛇的習慣。”
“養虺成蛇?嗬嗬,也對。”我笑道,目光移向了已經被人海埋沒的某個身影,“你看啊,沒有你,她,活得會更快樂。”
涼柩驚的眸光暗了暗:“你幹的。”
“是又如何。”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不打算否認。
“她會想起來的。”
“也許她不需要那些。”
涼柩驚不語,抬步向前走去。
我望著那個背影,薄唇微啟:“你從不知道……她是否需要你所給她的東西。”
我望著天空,長歎了一口氣,袖子一晃手中便多出了一個酒壇子,我拔開塞子,將酒撒在那些屍體上,屍體放出“嗞嗞”的聲音,不一會兒便化做了一灘血水。
我手中提著酒,望著逐漸被烏雲遮住的明月,忽然想起了那個灑脫不羈卻最終病死謫仙人。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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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那四句詩,節選自李白的《俠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