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握手之後的永恒(6)(2 / 3)

盼望已久的招工失敗導致的絕望,不期而至的恢複高考帶來的希望,繁重的體力勞動,枯燥的精神生活,格格不入的陌生環境,遠在天邊的親人、愛和友情,這就是我的1977。在那段日子裏,我接到了我平生第一個長途電話。蕭蕭做長話接線員工作,“利用職務之便”她把電話從省城打到我所在的市,從市裏查到我的單位,從單位追到我的工作地點:一條山溝。在那個“精神富足”、電話機卻極度匱乏的年代,這個迂回曲折的來電讓工友們驚奇不已,讓我驚喜萬分。日久年深,電話的內容已模糊不清,唯一記住的是那一份永遠的情意。

現在,生活又使我們相隔千裏。蕭蕭40歲生日的時候,一向疏於寫信的我用寫信的方式祝她生日快樂,告訴她這半生裏她為我做得多,我為她做得少。

我們的友誼像一條小溪,波瀾不驚卻有自己的方向,它滋潤著我們,不知不覺已有30年了。

30年過去了,我們成了知己。我感謝中文裏有“知己”這個詞,它比“朋友”更能表達我的心意。我感謝上蒼讓我在茫茫人海中擁有我的知己,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個人怎樣悲喜。

我感謝上蒼讓我愛在茫茫人海中擁有我的知己,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個人怎樣悲喜喜。

起死回生的友情

◆文/佚名

這棟樓房是20世紀50年代建造的,樓高四層,式樣陳舊,設施簡陋。

半個世紀的風吹雨打,加上年久失修,牆體已經裂了縫,給人搖搖欲墜的感覺。

市政府已經將這棟樓列為拆遷的對象,但樓裏的居民遲遲不肯搬出去。因為這棟樓裏的居民都是窮人,家裏都沒有什麼積蓄,光靠政府發的拆遷費,買不起新的房子。

張星和侯曉就是在這棟樓裏長大的。張星家住在一樓,侯曉家住在二樓。兩個人在同一所小學讀書,都讀四年級。

張星和侯曉都是男生,兩個人在學校裏是要好的同學,回到家裏是要好的夥伴。兩個人經常在一起學習,在一塊兒玩耍,上學放學,同進同出,友誼深厚。但是,夏天發生的一件事情改變了這一切。

張星和侯曉的父母都在菜市場以擺攤賣菜為生。那天,兩家的大人為了爭奪攤位發生了口角,到最後,竟大打出手,侯曉爸爸的頭被張星的爸爸打破了,到醫院縫了三針。張星媽媽的臉也被侯曉的媽媽抓破了一大片,進醫院住了好幾天。雖然經過居委會的調解,但兩家大人的心裏都積了怨氣,從此成了仇人,即使是在樓道裏碰著了,也誰都不看對方一眼。

大人間的恩怨起初並沒有改變張星和侯曉之間的關係,兩個人放了學,還是一塊兒玩耍。但是,張星的媽媽出院那天,看到張星與侯曉在一塊兒,就氣不打一處來,扇了張星一個耳光,罵張星不知好歹,要他今後不準搭理侯曉。侯曉的父母也是粗魯的人,聽到張星的媽媽在罵孩子,也跑出來,將自己的孩子揍了一頓,不準侯曉再與張星往來。

兩家的大人都以打自己的孩子來出氣,指桑罵槐,險些又發生糾紛。這樣一來,張星和侯曉雖然在學校仍是好朋友,但回到家裏便不敢相互串門,更不敢在一起玩耍了。

不久,暑假到了,兩個人雖然住在同一棟樓內,但迫於父母的壓力,仍是不敢待在一起。可是,兩個人畢竟有著深厚的友誼,不能待在一起,兩個人都覺得別扭。特別是張星,他的學習成績不夠好,平時做課外作業時遇到難題,都是找侯曉幫助。現在,他不敢去找侯曉,有些作業就不能完成。

兩個人都很傷腦筋。後來,還是侯曉想出了一個辦法:兩個人雖然不能串門說話,但同一棟樓內的水管是相通的,兩個人可以利用敲自來水管來傳遞信息。他倆約定了暗號,一次敲兩下,表示需要幫助,一次敲三下,表示想約對方出去玩兒。

這辦法還真行,兩個人試了好幾次,一個人在自己家裏用鐵條敲擊自己家的自來水管,聲音就可以通過水管傳過去,另一個人就能在自己家裏隱隱聽到“當當”的敲擊聲。於是,兩個人按照約定的暗號,或者躲到一起做作業,或者避開父母到一起玩耍。就這樣,兩個人都好開心,自來水管成了他倆的聯絡媒介,他倆又能在一起了。

然而,就在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那天傍晚,侯曉和父母一起,推著板車,正準備去郊外運菜。幾個人剛走出家門不遠,就聽身後“轟”的一聲巨響,他們驚恐地回過頭來,發現他們居住的那棟樓房在一瞬間倒塌了,灰塵彌漫,直揚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