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感恩篇——難忘往事,感動(7)(3 / 3)

嫂子到我家那年,我已上小學二年級,那時她才19歲,是個畢業時間不長的中學生。嫂子人長得很漂亮,白皙的皮膚、雪白而整齊的牙齒、大而有神的眼睛、勻稱而豐滿的身材,是當地少有的漂亮人。我大哥人長得並不好,小名叫“寡子”。我怎麼都不理解嫂子為啥要嫁給長得很一般、個子又不高的大哥。那時三年自然災害剛過,家裏除了有點糧食,其他一貧如洗。社員們早已不在生產隊裏吃食堂了,家家戶戶冒起了炊煙。家裏有了女人,也就有了生活的氣息。飯有人做,家有人理,也有了,客人往采。

嫂子到我家後,開始我還有些靦腆,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熟了,我除了上學外,基本都和嫂子待在家裏。家裏有個是是非非,我總是站在嫂子一邊;大哥有時和嫂子鬧意見,我總是為嫂子抱不平。也許是戀母吧,沒事時我總喜歡依偎在嫂子的懷裏,成天有說不完的家常話。嫂子走個人家,總是帶著我;如果別人給點好吃的,嫂子自己舍不得吃,總是悄悄地留給我;有時放學回家不見了嫂子,就到她可能去的人家找。那時我大哥在生產隊裏當會計,晚上不回家時,我就從堂屋我爹的床上偷偷地摸到我嫂子房子,鑽到她的被窩裏。大哥如果回來了,嫂子就把他攆到裝糧食的長板櫃上睡。

後來我在距離我家30裏的地方上中學,每個星期六放學後,為了掙三四毛錢積攢學費,就要空著肚子給供銷社挑貨物。每當我餓得咽長氣斷、累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嫂子撂下家裏的活來接我,那真是像見了救星一樣,其他挑貨的同學都很羨慕我。

我嫂子待人很好。上上下下路過我家門前的熟人,她都要招呼進屋喝茶;遇到吃飯的時候,寧可自己不吃也要招呼別人;我家那幾棵桃子和李子熟了,她總是把好的分送給鄰居;門前那棵皂角樹的皂角,誰摘她都願意;過年殺豬,也要把親朋和鄰裏請來吃“泡湯肉”。時間長了,方圓一二十裏都知道我嫂子的為人。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幾十年裏,嫂子一直牽掛著我。我有個三病兩痛,隻要嫂子知道了,她都要讓我大哥或者牛娃子帶著上好的特產來看我。我隻要有空就喜歡回家看嫂子,成家後春節大部分也是回嫂子家過的。算起來我嫂子今年62歲了,除了腿患嚴重的風濕病走路不方便外,身體還算硬朗。

我也是好幾十歲的人了,嫂子對我還跟兒時一樣,該疼就疼我,該罵就罵我。我也很敬重嫂子,她說得不對我也不頂嘴,因為在我心中,嫂子和我媽是一樣的。

我嫂子待人很好。我家那幾棵桃子和李子熟了,她總是把好的分送給鄰居;門前那棵皂角樹的皂角,誰摘她都願意;過年殺豬,也要把親朋和鄰裏請來吃“泡湯肉”。

祖母的月光

◆文/佚名

我祖母去世那天是農曆正月十五,我記得那天的月色很好,雖然清冷,但有一種說不出的美麗和聖潔,以至於後來我一直固執地認為,祖母在這一天去世是她精心挑選的。

無疑祖母很喜歡並且熟悉這種月光。我小時候經常陪她坐在這種月光下。祖母不識字,她不會給我講關於月亮的種種傳說和故事,更多的時候是默默地坐著。偶爾,祖母嘴裏哼出一段說不出名目的曲調來,和著冷月、微風。她的臉非常動人,歲月的艱辛似被月光洗去,隻留下一份恬靜、一份安詳。我之所以後來一心想當攝影家同祖母在月光下的形象有著很大關係,因為每想到那個時刻,文字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不厭其煩地描述這段文字,是由於那天晚上我又一次看見祖母那熟悉的表情後,祖母就死了。她很從容地說完那句話就死了。從那以後,每到有月光的夜晚我就豎起耳朵,我總認為會聽見祖母的聲音。當然,祖母隻是在臨死前才清醒過來,在那一天的其餘時間裏,她大都處在一種癲狂的狀態中。

在那天的大部分時間裏,我都坐在祖母的床頭。祖母在那一天最主要的事情是吃飯,關於這一點我在後麵會談到。夜晚來臨,祖母又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了月光,她的眼神馬上變了,瞪得溜圓,一臉驚慌,這種表情隻有在一些極其恐怖的電影中才能看到。我順著祖母的視線,卻什麼也發現不了,隻是一片月光。祖母這時極力想向後挪動身子,她說:“一地死人,一地死人……”後來她又哭:“秋生,秋生,媽媽沒有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