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萬事皆備(2 / 3)

通和皇皇凝睠,穆穆神心。暫動凝質,還歸積陰。功玄樞紐,理寂高深。銜恩佩德,聳誌翹襟。

歸和言旋雲洞兮躡煙塗,永寧中宇兮安下都。包涵動植兮順榮枯,長貽寶貺兮讚璿圖。

歸和調雲闕兮神座興,驂雲駕兮儼將升。騰絳霄兮垂景祜,翹丹懇兮荷休征。

武則天的這十四首祭祀歌詞,在這裏顯其原貌,以便讓讀者能一睹武則天在宮廷文學創作中的風采。近人謝元量在其所編《中國婦女文學史》中,特設一章專門談武則天的文學成就,稱她為“古今婦女之冠”,“自來婦女亦無此大手筆”,評價很高。

從她的十四首歌詞裏,武則天大做神靈的文章,極讚上天對她恩寵,利用了儒家的“天人感應”學說來表現她的政績。同時,她也謙虛地表示還“有慚虛菲”,“未能弘至道”,需要努力奮鬥,把“三聖”(即高祖、太宗、高宗)傳下來的基業,再從她這裏開始,勵精圖治,遺傳千年,“永昌帝業,式播淳風”。

在她的歌詞中,提到了“明堂畢功”,明堂是武則天統治時期最盛大的宗教建築。建明堂是根據《孝經》中“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的句子,以及《周書·文王居明堂》篇的有關記載而興建的。明堂古已有之,大概從西周以前就已建立,但史書中隻有明堂之名而沒有具體製度。自漢朝以後,諸儒議其製度,並無定論,各朝按各自的設想而興建的明堂,都似乎不合古禮。隨朝無明堂之建築。但綜其意旨,明堂是古代帝王與神靈溝通的地方,在這裏既祭祀上帝與皇家祖先,又宣布政令,舉行朝會、祭祀、選士、養老、教學等典禮,表示接受神靈的監督審視,按上天的意旨辦事。但究其實質,則是以宣揚政教合一、皇權天授、顯示帝王威儀為目的的建築。在唐太宗、高宗之時,已議要興建明堂,但因對古代製度不了解,而隋朝又沒有現存製度可以參照,諸儒對製度仍然意見不一,所以未予興建。武則天臨朝,發誓要大展鴻圖讓帝業永昌,其中當然包括確立皇帝的威儀,興建明堂。她知道群儒爭起來又會沒完沒了。所以隻與北門學士議其製度,不問群儒。按諸儒議論,明堂應建在國都之陽,丙已之地,三裏之外,七裏之內的地方。武則天認為按這種設計離宮太遠,祭祀、宣政很不方便,既然周禮記載“文王居明堂”,那麼明堂應建在宮裏而不是郊野。所以她力排眾議,在垂拱四年二月下令拆掉乾元殿,在那裏建造明堂,讓建築大師、和尚薛懷義主管設計、施工和督工,參加興建的勞工有數萬人,年底即完工。明堂高二百九十四尺,四方寬三百尺,共列三層,其含意為止天、空間、大地。下層四室,表示四個季節,用四種顏色:中層十二室,表示十二時辰;頂層是圓蓋,象征上天,有九條龍捧著它,上麵還有一隻一丈來高的鐵鳳,用黃金裝飾。在明堂的中間有一根約十人圍抱粗的巨木從上到下貫通作為支撐。底下還有鐵鑄的溝渠以通水。整座建築巍峨高聳,富麗堂皇,極為壯觀。唐代著名詩人李白見之感歎,曾寫下有名的《明堂賦》。太後參觀明堂後,深洽其心,遂賜名曰“萬象神宮”,並在這裏舉行盛會,宴請群臣,赦天下,允許平民百姓到明堂參觀。

次年正月,武則天又在明堂大宴群臣,祭祀天帝、祖先。太後身穿帝王的袞冕服飾,腰帶上佩著三尺長的大圭,手執二寸長的鎮圭,為初獻,皇帝為亞獻,太子為終獻。先祭昊天上帝,次及高祖、太宗、高宗、再祭魏王武士彠,然後祭五帝。祭祀畢,武則天登上則天門,宣布改元“永昌”,大赦天下。第二天,武則天坐在明堂寶座上,接受百官朝賀。第三天,她住明堂布政,並頒布九條政令以訓導百官。又次日,再宴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