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萬事皆備(3 / 3)

這兩次盛大活動武則天都是按照天子的規格主持進行的,絲毫不因為是一個女人而藏藏掖掖,躲躲閃閃。她實質上是在宣布她是名符其實的君主,無人敢阻擋她。但她在祭典上又表明她是繼承先帝的遺誌,治理天下,永昌帝業。

明堂的建築師是武則天所寵愛的男侍妾薛懷義。武則天自高宗去世,對高宗思念至深,在她的祭祀文章、言論及常年的祭祀活動中,經常提到他,三十多年的恩愛之情難以割舍。不過,武則天也不願受製於封建禮法認為女人一定就要守貞。所以在三年服製剛滿,她即寵愛了一個男侍妾薛懷義。

作為一個女人,武則天也同樣需要溫情的慰藉,外在的剛強並不能掩飾內心的幽寂。在君臨天下的位置上,她高高在上,威嚴肅穆,沉著地與政敵較量,但高處不勝寒。在寢宮之中,孤獨、寂寞和思念又纏繞著她的心。也許女人更了解女人的心。與62歲的武則天年齡相仿的高祖女兒千金長公主與武則天交往頗深。自己也有著與她同樣的痛苦,所以她理解武則天的心情,把她寵愛的一個叫馮小寶的男寵向太後推薦。馮小寶是鄠縣人,多才多藝,是一個民間醫生,更精通木工建築和雕塑,還懂武功。按武則天的讚語是有“巧思”,是古代的文人最瞧不起的“末技”利學家和藝術家。武則天很喜歡他,給他賜名懷義,並因其家寒微,讓他與駙馬都尉薛紹合族,令薛紹以叔父稱呼他,馮小寶就成為薛懷義。太平公主也很讚成母親的行動,對這位“叔父”薛懷義很是尊敬。

為了讓薛懷義能出入宮禁,避開嫌疑,武則天讓他剃度為僧,並修繕白馬寺,為白馬寺之寺主。宮中需要做的一些精巧營建之事即委托他進行。但薛懷義品性不端,仗恃太後之寵,出入宮禁乘禦馬,宦者十餘人跟從。士民遇到他要趕緊躲避,靠近就要被他打得頭破血流,而他卻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揚長而去。朝延權貴見了他,認為是太後之寵,對他禮敬得很,向他跪拜。連武承嗣、武三思這樣威風的外戚也按奴仆之禮侍候他,為他牽馬執鞭。薛懷義見此,更加目中無人,還聚集一幫無賴少年削皮為僧,橫行霸道,無人敢惹他。左台禦史馮思勗經常責他不守法度,要彈劾他。他有一次遇到馮思勗,竟令隨從毆打他,差點把他打死。

一次,薛懷義碰到宰相蘇良嗣,傲慢無禮,假裝沒看見他似的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蘇良嗣大怒,命左右把他拖倒在地,打了他數十記耳光。薛懷義受此羞辱,向太後告狀。太後卻笑笑,反過來批評他說:“阿師應當從北門出入,南衙乃是宰相往來的地方,你不該去惹他們。”

對於武則天私蓄男寵之事,特別是對薛懷義的橫行霸道,朝廷內外議論紛紛。補闕王求禮上表諫勸說:“太宗時,有羅黑黑善彈琵琶,太宗把他去勢。讓他進宮教導宮人。陛下若以薜懷義有巧性,欲宮中驅使者,臣請閹之,以不亂宮闈。”這明顯是針對太後,對太後的行動提出了批評。但武太後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因此對他們的批評並不以為意,也不加以責罰。

議建明堂時,武則天對薛懷義的建築技術很信任,一切委托他進行。結果明堂建得很合她的心意。為了獎賞他,就封他為左武衛大將軍、梁國公。還命他在明堂後麵再建造一座更高的天堂,裏麵供奉由薛懷義所造的大佛像。

永昌元年,武則天還特地派有武功的薛懷義為新平軍大總管,北討突厥。薛大總管行至陰山之紫河,路沒遇見突厥人,於是在單於台刻石紀功而還。後武則天又令他統兵擊突厥骨篤祿部。其作戰情況史家不屑於記載,勝負不得而知。戰爭歸來,又授為右衛大將軍,賜爵鄂國公。武則天讓薛懷義統兵,也是讓親信自掌兵權的一種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