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眼淚在飛05(2 / 3)

多少次思念的情感決堤時,他瘋狂的跑回家,家裏冷冷清清的,然而陪伴他的隻有冰涼的淚水,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常常問自己,家到底是什麼?

多少個黃昏他孤單一人站在村口,望著遙遠陌生的城市默默的哭泣。爸媽,你們什麼時候回家?

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在苦苦的等待著,等待著一份愛,一份純真的愛,那怕是父母一句輕聲的問候也能讓他微笑,可是他沒有等來,但是他依然在等待。

※※※※※

清晨,天空剛睜開朦朧的睡眼,微亮。窗外被清風吹的舞動的柳枝懸掛著晨露若隱若現,神秘。

宿舍裏傳來陣陣腳步聲和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強烈的鑽進每個睡夢中的女生的耳膜裏。

方思旋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還是不小心被驚醒了。

“該死,煩死人了。”

方思旋惱火的嘀咕了一句,但是心裏甜滋滋的,臉色瞬間紅撲撲的,又害羞的鑽進彌漫著桂花香的被窩裏,忍不住的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女生的小秘密是不容易看穿的嗎?

方思旋昨晚鑽進被窩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差點失眠,腦海裏滿滿的徘徊著一個男孩的影子。床頭的鬧鍾“嗒嗒”的響著,像一首動聽的催眠曲,困意襲擊而來,方思旋抱著枕頭睡著了,嘴角不禁的露出了笑意,還忍不住的和枕頭幾次熱吻。正值十七歲妙齡的方思旋做夢了,而且夢見的是個男孩,難道她思春嗎?

“思旋,你的眼圈怎麼紅了?”劉佳欣穿上小背心笑了,很可愛的樣子。

“是嗎?可能昨晚沒睡好。”方思旋疊著被子,動作很快。

“又思念那個帥哥了?”劉佳欣梳著頭發,衝著鏡子樂嗬嗬的。

“肯定不是思念,是思春吧?”徐言書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嬉笑的說。

“不會是張誌根吧?”劉佳欣拿起蝴蝶結紮在頭上,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好呀!你們都欺負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方思旋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臉紅了。

三個女生打鬧著,宿舍裏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

水龍頭擰開著,水嘩嘩的流著,方思旋在刷牙不經意間呆住了,忍不住的想著昨晚夢境中的情景,不禁的“撲哧”一笑,一口帶著淡淡的金銀花香的牙膏泡沫噴在眼前明亮的鏡子上,她回過神來接了一盆水衝洗幹淨,不知為什麼,一股酸楚感突然湧上心頭。

“三天了,他怎麼還不來上課?”

方思旋自言自語的念叨,“刷”一下子一滴眼淚滴落到水盆裏。

迫不及待的走進教室,第一眼就投向了那個座位,座位是空的,方思旋有些失望。

“叮鈴鈴”上課的鈴聲響起了。

英語老師一口流利的英語滔滔不絕的講著,方思旋心不在焉的,眼神無數次的飄向了那個座位,座位還是空空如也,方思旋心裏也是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方思旋看看沒有寫一個字的筆記本,一股莫名的沮喪撞擊著心頭。

女生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最近熱播的韓國八卦的肥皂劇,“什麼某帥哥和某美女接吻咬破了嘴唇呀!”等,也許是荷爾蒙旺盛時期,男生們像吃了興奮劑樣談論著不堪入耳的花邊新聞,“什麼某18歲的少女又被40歲的男人搞大了肚子”等。教室裏陣陣的喧鬧聲,似乎是沸騰的100度開水掀開了鍋蓋。

謝文勝專心的看書,似乎不吃飯,看書就能填飽肚子。

方思旋爬在課桌上,看書吧沒心情,做功課吧又找不到筆,煩躁不安。

“啊!好煩啊!”方思旋甩一甩頭,拍打著課本,大聲的尖叫著。

“怎麼了?思旋。”劉佳欣問道。

“想張誌根了啥!”肖可軍走進教室肉麻的說。

“你腦袋裏除了這些,沒裝別的嗎?”徐言書接過話,瞪了肖可軍一眼。

方思旋不理睬,雙手捂著耳朵,似乎在說,“離我遠點”。

“肖可軍,你和張誌根不是同村的嗎?他最近怎麼沒來上課?”吳兵感覺很奇怪。

方思旋一下子抬起頭探著身子,豎起耳朵聆聽著,臉龐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

“我也不太清楚,聽說家裏可能出事了。”肖可軍說。

方思旋感覺心裏被什麼東西堵著,無言的難受,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晚飯時,方思旋吃了幾小口,就匆忙的去水池洗飯盒。

方思旋一個人漫步在走廊上,精神恍恍惚惚的,思緒不知飛向了何方。

“啊!”方思旋突然感覺到額頭一絲疼痛,抬頭一看是不小心撞到了一扇開著的窗戶。

方思旋摸摸了額頭,感覺腫了,起了一個拳頭似的大包。

原本是朝著教室方向走的,不知怎麼的,就不知不覺的步入了花園。

方思旋望著空無一人的花園,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你在那裏?”方思旋在心裏不停的念叨,淚水就打濕了雙眼。

走到花池邊,方思旋出神的望著月季花發呆。

“送給你一支花。”張誌根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

方思旋抬起頭望著花園四周,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隻聽見陣陣輕風吹過的微聲,有幾片花瓣飄蕩在空中。

“啪”一滴淚水滑落到月季花的花蕊裏,晶瑩剔透。

多少次母親的音容笑貌徘徊我眼前,多少次我一個人漫步在曾經和母親一起走過的地方,多少次聽見村裏的小孩叫媽媽我卻張大著嘴愣著,多少次我獨自默默的流淚,多少次……

多少個夜晚我是輾轉反側睡不著,淚灑枕邊。

多少個清晨我醒來感覺頭昏腦漲,雙眼刺痛。

曾經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現在卻是那麼的陌生遙遠。

我似乎一直在苦苦尋找著什麼。尋找曾經的點點滴滴嗎?尋找母親的影子嗎?我不知道,可我怎麼也尋找不到。

我就像一個孤魂野鬼、夜遊神樣,靈魂和軀殼似乎早已脫離,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清晨醒來,渾身無力,精神恍惚。

我慢騰騰的穿上陪我度過了兩年的破了個大窟窿的褲子,然而床鋪被我翻了個底朝天,怎麼也找不到那件藍色襯衫,一股怒火直衝頭頂。

“媽,我那件藍色襯衫了?”

我垂頭喪氣的一陣叫喊。

“砰”的一聲,我跑出房屋,一把推開了母親的房門。

屋裏空蕩蕩的。母親,你的影子在那裏?

我瞪著大大的眼睛,詫異的望著那張母親睡了二十多年現在卻空空如也的木床,才回到現實中,淚水早已浸透了我的雙眼。

我慢慢的走到床前,一寸一寸的撫摸著似乎還帶著母親體香的床鋪,淚水就嘩嘩的止不住往下淌。

“媽……媽……”

我失聲痛哭著。

緩緩抬起頭的一瞬間,我發現枕頭下麵壓著一張白色的紙,我迅速的翻開,是一張寫著母親名字的化驗單,還有四個刺眼的大字讓我大驚失色,差點暈倒。

“肺癌!晚期!”

我已哭成了淚人。

“啪”屋外傳來清脆的推門聲音。

我發瘋般的跑出房間,淚水就無聲的滴落到化驗單上。

父親走出房間,一臉的憂愁。

“爹,媽得的是肺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我生平第一次衝著父親火冒三丈的狂吼。

“誌根,媽怕影響你的學習,你懂嗎?”父親一愣,隨後說話的聲音就帶著哭腔。

“媽……媽……”

我撕心裂肺的大哭著,抓著那張紙的手指關節嘎吱吱的發響,發白的如那張薄薄的卻有沉重的化驗單。

張誌根突然離奇的消失,對於高一(1)班的學生們來說似乎日子裏缺少點什麼。就是一種感覺,說不清倒不明的感覺,似乎看不見張誌根的影子,心中就不安寧。

“張誌根怎麼還不來上課?”吳兵拿著課本使勁的扇著,煩躁的站在肖可軍的課桌前。

“我不清楚,好多天他的鬼影也看不見。”肖可軍爬在課桌上支支吾吾的,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