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位太子爺的心計實在是謀算得深很深。
站在裏間,林菀兒豎耳聽著外麵的動靜,因為隔著重重的幔帳和那扇足有一人多高的屏風,便是有心要瞧也是半分看不出來什麼模樣的。
隻能隱隱的聽到外麵的一陣桌椅搬動之聲,再接著便是幾聲硯台輕輕的被人擱在了桌麵上發出的響動,再細細的聽下去,耳邊不過是一陣沙沙作響的細小動靜。
就在林菀兒幾乎已經摒氣凝神了的時候,身旁的林嬤嬤親手端了一盞茶水,平端著送到了林菀兒的手邊,並輕聲的喚了一聲。
“郡主,要喝茶嗎?”
回過了神,林菀兒擺了擺手,她現在完全沒了心思,心裏一心好奇著外麵那些舉子,就在這時,隻聽得外麵一陣的門軸輕輕的滋滋響動,然後又聽了幾聲腳步聲響,緊接著便是小太監的傳話之聲,說是大將軍到了。
林菀兒這時才定了定神,端起林嬤嬤端著的茶盞,緩緩的端在手裏。
喝茶的時候,林菀兒隻聽得外麵是趙寒衣極冷的聲調,先是見過了太子和二皇子,然後便是三個人一陣低聲的寒暄,林菀兒異常仔細的聽著趙寒衣一向就平靜無波的聲音,這才勉強的能聽得出來,趙寒衣言語裏的二分冷色。
“為臣是一介武將,對筆墨之事向來隻是寥寥罷了,並不精道。”
一句極簡單的謙讓之詞,在趙寒衣的嘴裏說出來,倒是多了幾分錚錚的鐵骨之意。
“將軍過歉了。”
太子李慶堯說完了話以後,還低低的笑著的問了自己的二弟。
“二弟,可有雅興。”
“父皇早就說過,太子書法造詣在我等之上,臣弟也就不獻醜了。”
二皇子李慶軒接了這句話以後,也是低低的一笑,然後林菀兒就聽到他又對趙寒衣說了一句。
“寒衣,想必與我想法也是一樣的罷。”
趙寒衣像是未開口接話,緊接著便是一陣讓林菀兒越聽越是覺得心神發慌的安靜,隻是伴隨著這一陣安靜的便是幾乎能夠窒人心魄的壓抑。
林菀兒有些緊張,她擰著手裏的帕子,咬著唇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她生怕自己錯漏了半絲,就連呼吸的時候,也都是壓著動靜。
略過了片刻後,林菀兒隻聽得外麵一陣的動靜過後,有太監像是捧了那些書生的腳步,緊接著又是一陣腳步聲響,等以李慶堯再次開口的時候,林菀兒驚覺自己額角已經是密密的沁出了許多的細汗。
“二弟,你來看看,誰的筆墨更好一些?”
太子李慶堯指著已經由太監手捧著的書法。
李慶軒在書法上也是有所造詣的,隻略略的掃了兩眼,便已經挑出來了好壞,便是他並沒有說,隻是向後退了半步,然後伸手指著三個太監,吩咐他們近前一步。
“太子可以看看,這三個人的筆墨像是已然有些眉目了,而且弟弟隱約覺著他們三人年歲雖然尚小,未來的造詣卻是不可限量。”
李慶堯開口的時候,語氣裏有幾分讚同之意,隻聽他緩聲說道。
“此次殿試,正是要惟賢取材,為朝廷選取賢能之輩,以匆他日棟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