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明詩織用手擋住頭頂耀眼的眼光，迷糊地睜開眼。
“咦什麼咦？”陳宇晗的手還拉著窗簾。“已經七點鍾，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七……七點鍾！”明詩織一驚。馬上跳下床梳洗換衣。
二十分鍾後，咬著一塊麵包攬著書包，頭發也沒梳的明詩織終於清醒過來。
“那個……七點多……”口齒含糊不清。“你不在六點以前回校……這樣可以嗎？”
“可以。”陳宇晗邊說邊走出門。“我今天想跟你一起走。”
“咦？”明詩織愣了愣，看著越走越遠的陳宇晗，趕緊穿上鞋子追了上去。
陳宇晗在前麵快步走著，明詩織狂啃著麵包跟在後麵。
“下午放學一起走。”
“哈？”停下懇麵包的動作。“學生會不是有事麼？”
“推掉。”
“推掉？……沒關係麼？”
“恩。”陳宇晗整個人踏在眼光裏，明詩織站在後麵視線隻能觸及襯衫領子截斷頭發的線條。
“可是，這樣公開的……”
“你不喜歡？”陳宇晗。
“不是……隻是……”話說到一半就梗住了，明詩織的腳步慢了下來。
搞不懂，這個人在想什麼。雖然經過昨天坦白地說了那麼多話，但還是搞不懂。
說是喜歡，可是不是一時的衝動。呐，戀愛專家不是有說嗎？男孩子說討厭的時候就是喜歡的意思，說喜歡的時候就是討厭的意思……
就算不是這樣，那麼邊曉蓓呢？邊曉蓓算什麼？跟她在一起交往，又說喜歡自己，這件事總得有個了結吧？
卻連提都沒提。
“呐，那個。”發現落後了好多，趕緊跟上去。“那個啊……”
你說邊曉蓓的事呢？
快說啊！說‘你跟邊曉蓓的事呢？’
“什麼？”陳宇晗。
“那個……就是……”
“算了。”陳宇晗。
“呃？”
“為難的話就算了。”
“……”明詩織懊惱地聳拉下肩膀。
她不是為難啊！瀨戶的籃球比賽已經結束了。籃球隊一行人回到了學校。
“雖然是以第二名的成績晉級全國大賽，但冠軍爭奪戰那一場簡直是壓倒性的失敗……隻有我跟張亮在撐場，這樣下去的話可能沒有辦法連奪全國大賽優勝了……”夏淩野撐著下巴。
明詩織煩惱地皺起了眉。
該怎麼說呢？直接問他麼？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嘻嘻哈哈地問一句‘嗨，跟校花大人怎麼樣啊？’
“冠軍是之山私立高等中學，裏麵有一個叫官皓鈞的超級混蛋的家夥，整場比賽都在叫囂，拽得讓人受不了！”
還是說，‘風流韻史還沒有斷吧？’‘跟別人交往算是什麼意思呢？’……
啊，不行不行，完全不行！這麼說……簡直像個白癡一樣！
那，要怎麼樣才能提出來呢？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是不是跟邊曉蓓斷了關係，是不是……想要跟她交往……
啊~問不出來！這種事……怎麼問得出口呢！
“聽說賞櫻大會是在大後天耶，你也要去嗎？”夏淩野問。“喂，明詩織？喂？喂……”
“啊？呃？”明詩織猛地回過神來。
“你有在聽嗎？”
“呃，那個……對不起我要出去一下！”明詩織一推桌子。像西了什麼決心似地往外跑去。
那裏……就是那裏！跟別人說笑著的陳宇晗，直接把他拉出來，然後好好地問問他！
喜歡！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
“那個……”腳步停了下來。“聽我說……”
“什麼？真的假的？”男生說。
“真的。”陳宇晗。
“耶……”一陣讚歎。“了不起啊……”
一群人從明詩織身邊越過，沒有說出來的半句話被遠去的腳步截斷，嘎然而止的對白停留在光亮的走廊上，柏樹投下的大片陰影被光亮切得零碎，風從左側吹過來。
什麼……
什麼東西……
說感動……說了不起……說喜歡的……
卻這樣若無其事，毫不在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沒有辦法確定。
沒有辦法了……
算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