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的脾性怎麼了,怎麼就不是他中意的皇子了。”她明顯是戳中他的痛處,聲音裏多了激昂的憤怒。
言語裏雖然還有些跋扈,可明顯的氣弱,看來她沒猜錯。一個溫柔地連生氣都是溫溫的人,再怎麼裝也隻是外強中幹,一眼即看破。
“你若聽話,我必能教你讓皇上重新中意上,還你的太子之位。”她得意道。
其實許久以後,她才明白,皇帝不是對他不抱期望,而是隻對他一個人抱有期望。連名貶實抬都是經過精心思慮才有的決定。
將他過繼給貴妃,雖然身份是不差,可難保妃嬪不是為了討好他而蒙蔽他的心智,讓他不知輕重。枉費了皇帝的一番心意。
過繼給她,身份低,地位低,所受的差別對待,希望他能有所領悟,期許他的改變。而年齡不大的差別,又希望她能起到很好的改造他的效果,畢竟差不多年齡的人的話總是能聽得進去些。
這一切一切都是一個虎父對於犬子的疼愛。
“我知道你無法做到像你父皇那樣心狠手辣,決絕果斷,但是你至少要學會偽裝,將自己一切偽裝在堅硬的外殼裏。”這是她對他言傳身教的最重要的一句話。
於是在爭嘴吵鬧中,他也學會了武裝自己,學會了不再皇上麵前展示自己的真性情,而是適當展露自己的才能,自己果斷決絕的一麵。因此倒收獲了不少前朝讚許的目光。成為了最有力成為太子的人選。
而她呢,也在皇上對啟桓不斷賞識的過程中一再晉升宮級,成了皇後,這是皇上對她的回報,這也是她野心勃勃,利用啟桓成就自己地位的成果。她該是欣喜萬分的,她要的都已實現了。
當上皇後之際,她正值二十二歲,他正值十六歲。而彼時她早就有了自己六歲的兒子,多年的後宮生活讓她明白,皇上很忌諱她的兒子,所以她早早就請求將她六歲的兒子封為樂清王,遠離京都是非之地,保全他的性命。
親生兒子不在身邊,滋生的濃濃母愛卻是顯得無處可用,於是她全身心的將疼愛全部放在啟桓的身上,小到他的小病小痛,大到生活起居,無一不親手落實。久了,不知自己這是在鞏固地位而討好他,還是從心底的母愛。
漸漸地,母愛不但沒有絲毫減少,反倒日益增多,多到慢慢變化成異樣的情感。
可幸運的是,啟桓對於她的親近並不覺得奇怪,反而時常勸她,思念容易成疾,要好好保護好身子,啟臨才能時常來看看母後。
皇帝終於是病重了,奄奄一息,整日就是等著無常將他帶走。
病床前時常圍繞著妃嬪和皇子公主的哀哀啼哭聲,卻始終沒有啟桓的身影。
是皇上不準他來病床前盡孝,就連在死前,還是沒忘了要培養他成為一個無情寡義的君王,好繼承自己的大業。心心念念的是他的王位一定要坐穩!
熬了大半年,皇上終是在一個秋天的夜晚無息逝去,舉國哀痛,她卻是覺得是喜事,皇上如此深愛著皇後,心心念念要栽培好他們的兒子啟桓,現在終於是成功了,皇上也能放心的隨著秋天的腳步去追隨皇後。
先帝逝去,最為重要的事就是新帝登基,當常德偉在政殿前宣讀先帝遺旨時,文武百官皆呼不解,懷疑是否被動過手腳。
自己父皇臨死,兒子卻是沒有一刻是守在床前的,如此不孝,怎能成為君王。
她不說一語,拿出皇帝生前曾擬的詔書拿出,‘淩慧封為皇後,此後便再無第三任皇後,皇後也必將忠心輔佐啟桓為帝,登基帝位,不得有私心……’
她是不得意拿出當初登後位時的詔書,以此來鞏固有異議的臣心。於是啟桓是名正言順登基為帝位,她由此為皇太後。
她當哀家當得越發淒涼,新帝上任,萬事皆要經手處理,日理萬機,再也無做皇子時陪她的悠閑,他又有了一批批的妃嬪需要他,他也忘了自己的母妃。
當初費勁心機幫他登基,換來的就是這麼一個結局麼?當初若是早知,她又何苦戀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