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用敵視的目光盯住這個嘮嘮叨叨的胖姑娘,如果不是酒力發作,我肯定會衝上去把她肥嘟嘟的嘴封住了。但是現在我身上的力氣已經消耗殆盡,不能像當初那樣瘋狂掙紮了。我隻能倚靠在老黑的身上,邁著沉重的雙腿,被他拖拽進了房間。
這是個雙人房,老黑把我拖進房間後,把我擺到靠近門口的床上,破舊而疲軟的席夢思一陣咿呀作響。在被老黑搬動的過程中,我忽然挺起身子坐了起來,瞪眼問道,這是什麼鳥地方?
老黑不搭腔就關上門,轉回身來,雙手叉腰站到我跟前說,這裏是招待所,今晚你得給我老老實實先住這裏!
不行,我不能住這裏,我要去找香桃!我固執地說。說著就想下床。
老黑急忙又將我摁住,以威脅的口吻說,牛蛋,你狗日的要是再鬧,別怪老子不客氣!你給我他媽的快點躺在床上!
我忽然覺得受了委屈,鼻子一酸,便趴在被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哭著哭著我就睡著了。
老黑回到出租屋時,已是深夜十一點。香桃還沒有睡覺,她胡亂咽了幾口飯又早早洗了澡後,一個人斜躺在床上,邊睜大眼睛邊等老黑邊胡思亂想。終於聽到門響,她觸電似地彈坐起來,趿拖著鞋站在門中間,盯住老黑小聲地問道,牛蛋他人呢?
老黑沒有搭理她,夾著一股酒氣推開她走進屋,然後徑自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脫了,扔到沙發上,隻穿一件褲衩就進了衛生間,不一會便傳出一陣嘩嘩的水響。香桃沉不住氣了,衝過去就踢開虛掩的門,氣衝衝地說,哎,我有話問你哩!
老黑還是不吭聲,背向門口自顧自往裸體上擦香皂。香桃一氣,伸手把燈開關拉滅了,衛生間一片漆黑。這時,老黑也被她的舉動激怒了,轉過身來就雙手把她拽進了衛生間裏,嚇得她一陣哇哇大叫。
赤裸的老黑把香桃拖了進去,隻一會她就被淋濕了,她的驚叫聲也變成了哭聲。她全然不顧身上的穿戴被水淋濕,掄起雙掌就往他身上一陣亂抓亂打,並且大聲罵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狗日的老黑,把我害成這樣!
老黑始料不到香桃會這般瘋狂,便趕緊將她整個人緊緊抱住,然後騰出一隻手把花灑開關擰住了。香桃又哭又鬧了一陣之後,忽然就停止了動彈,她感覺到了老黑溫暖的身體在漸漸地膨脹發熱,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曉得,隻有和健壯的老黑在一起她才會有這種感覺,這也是當初她決意要離開瘦小體弱的牛蛋的一個因由。見她不再哭鬧,漸漸燥熱的老黑便鬆開了雙手,笨拙地將她身上的濕衣服小心翼翼地剝下來。經他一番搗騰,兩個赤裸而年輕的身體再一次散發出異樣的氣息。在他細心的料理之下,她的腿部開始鬆軟無力,身體禁不住搖晃起來。老黑曉得,這時候她身上的怒氣已經飛到屋外去了。他迅速俯身彎腰,順勢將她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臥室走去。
一番搏弈之後,她忽然幽怨地說,老黑,你們為啥喝得這麼夜?害得我到現在還不得睡覺,明天怎麼上得班啊!
沒怎麼喝,就喝了一點點。老黑說。
還說喝一點,你看你,都把我弄疼了。她說。
老黑沒有答話,調整了個姿勢,將背朝向她,準備睡覺。香桃卻沒有馬上入睡的意思,她迅速翻轉過身來,與他保持著彎曲並疊的體態,並用手搖了搖他的肩膀說,老黑,牛蛋他怎麼說呢?他曉得我和你好了嗎?
老黑說,他曉得了。
啊!香桃驚叫一聲坐了起來,問道,牛蛋他真的曉得我和你在一起了?
是我自己說的。可是牛蛋不信。他喝醉了。老黑說。
你是怎麼跟他說的?她的聲音還是有些抖。
我見他樣子很痛苦,很難熬,又哭又笑的,真怕他瘋了。哪想到,我說你不愛他了,他就是不相信。後來我就說,我和你已經住到一起了,他更不相信。說我哄他,騙他,還罵我是笨鳥,不是人!
說完,老黑忍不住自己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