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32.愛情這個狗東西(3 / 3)

女人們越說越離譜,想象力也越來越豐富,我要是再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往下她們或許還會往我頭上撒尿了呢。我停住手裏的活,冷笑說,隨便你們怎麼說都好,剛才哪個亂說我的,今天扣十塊錢。

女人們想不到我會來這一手,都又悶聲低頭幹活了。

收工的時候,韋婦聯突然出現在殺牛坪,她微笑著對我說,她要跟我了解一些情況,準備寫一個什麼材料,是關於肥佬到我們牛軛寨搞投資項目的。她還說她很感謝我,是我把韋一刀和養殖戶撮合到了一塊,創造了一種城鄉合作保護畜牧名優品牌的新模式。她已經寫了一個材料,報到了鎮上,鎮裏又報給了縣裏,她也因此沾了光。

我聽了禁不住有些想笑,無所謂地說,嗨,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哩,這點爛事也寫得那麼好嗎?這不是吹牛嗎?

這個是宣傳,怎麼能說是吹牛呢?韋婦聯嚴肅地說。

晚上我沒有回到鄧秋月那裏吃晚飯,而是到香桃家去了。香桃爹果然把母雞殺了,弄一半給香桃媽燉了藥吃,另一半加上頭腳燜了黃豆,雞下水則炒了蘿卜絲。不曉得香桃爹從哪裏弄來了一大可樂瓶米酒,倒了滿滿的兩碗。香桃媽堅持坐在火塘邊吃飯,桌子邊就我和香桃爹,兩個人拉開架勢吃喝起來。

自從廣東回來,每次麵對香桃的父母,我都有一種不太自然的感覺,也許別人沒有看得出來,但是在我的內心裏,其實是相當難受的。老人對我和香桃的一切都還蒙在鼓裏,他們對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彼此恭恭敬敬,彼此無間無隙。盡管我有時候內心裏很痛苦,但是在老人麵前我不能有什麼表露。要是香桃曉得,我和她的父母她的家仍然保持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不知她會怎麼想呢。我敢肯定她是會堅決反對的,甚至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當然,香桃她也許並不曉得,現在這兩個孱弱的老人太需要我了,沒有我他們的日子將會更加難過。

我不曉得我們喝了多久,直到肥佬推門進來。肥佬一進門就訕笑說,謔,有酒喝也不叫我啊。

香桃爹聽了趕忙從凳子上彈起來,搖擺著身體走過去抓住肥佬的手,媚笑說,對不住老板了,以為你忙呢,所以不敢去喊你哩。來來來,坐坐,還有酒有肉呢。

肥佬隻好坐到桌邊,香桃爹趕忙架鍋熱菜,我拿了一副碗筷,給他倒了一碗酒。肥佬做了個阻止的手勢,說,半碗得了,半碗得了。

怎麼,剛才喝高了?我明知故問。

喝個鳥呀。牛蛋,你這樣不妥吧?不回去吃飯也不說一聲,至少也給我打個電話嘛。害得我們在那裏幹等,鄧秋月都生氣了。肥佬說。

沒有吧?她應該曉得我晚上不去她那裏吃飯的。咳,你不是還有狗鼻子岑天祿嘛?我揶揄地說。

別說他了,鄧秋月好像不大喜歡他呢。這個人,吃飯老是翻菜,夾一塊放一塊,吃相太差了,以前怎麼就沒有人提醒他呢。肥佬皺著眉說。

這樣呀,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注意他是這樣的人呢。我繼續揶揄他說。我以為馬老板你看中的人素質一定不錯哦。

牛蛋,我曉得你對我用岑天祿有看法,不過我告訴你,他也還是蠻能幹、蠻敢管的,隻不過他的可能名聲差點,吃相也差點,那沒關係。隻要跟我好好幹一段時間,你們都會學到一些東西的。肥佬擺出一副大師傅的派頭說。

我比不上狗鼻子,得好好向他學習才行。我說。

牛蛋,你他娘的別假謙虛了,我沒說你比不上狗鼻子,你也是不錯的,要不然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你看看,你不回去睡覺鄧秋月還催我來找你呢。看得出來,她相信你,不相信我嘛。肥佬酸溜溜地說。

這時候香桃爹也把菜熱好了,他率先向肥佬舉起酒碗。肥佬也舉起酒碗應和說,好,喝了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