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食?

揪臉?

打屁股?

兒子的眼睛總是紅紅的?

聲音總是啞啞的?哭的?

想到兒子以一國太子之尊受著非人的折磨,她這個娘心中就憋屈。

看向床榻上的小身影,錦被踏得滿床是,就是沒有蓋在小身影的身上,這能不凍著?能不病?她的眼睛紅了。看向幾個被迷倒的宮女,“太不盡職了。”

再瞧瞧在兒子病榻前迷倒的幾個太醫……“莫非年兒真的藥石罔效了?”要不然,太醫怎麼都在這裏?

越想越害怕,她急忙步近小身影的床榻邊,一摸兒子的臉頰,“冰的?”天啦,凍了多長時間了?

她急忙將錦被拉過,替兒子捂上,不停的用手在兒子的臉頰上撫摸著,希望能快些替兒子傳遞些許溫度。摸著摸著,這眉是他的,這鼻子也是他的,這唇還是他的,隻是不知道這眼睛睜開是不是他的……她的臉頰上蕩漾著一抹柔和的笑容。可是摸著摸著,不對勁啊,怎麼感覺兒子似乎沒有呼吸似的?

她的心驟然狂跳起來?難怪太醫在這裏,莫不是兒子已經、已經……“年兒!”她一聲低呼,猛地將兒子抱入懷中,這才感覺到,兒子的整個小身子是僵硬的。

她將頭帖在兒子的胸口,為什麼感覺不到兒子的心跳了?“年兒。”

再一聲低呼,兒子仍舊沒有反應,她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她的兒子歿了?

“嗚嗚嗚……是娘不好,娘不該離開你,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娘錯了,娘該死……”

猛然,她拍了拍腦袋,她用了迷香啊,兒子怎麼可能醒得了。是以,抱著僥幸的心,她將迷香的解藥湊近兒子的鼻子,“年兒醒醒,年兒醒醒。”

可是,兒子仍舊緊閉著雙眼,沒有醒來。伸手一試,仍舊沒有呼吸。

“年兒。”抱著兒子嬌小的身子,將臉帖在兒子的臉頰上,她再度淚如雨下。

淚水一滴滴落在兒子的臉上,兒子的眼睛卻是慢慢的打開。看著那個抱著自己猛哭的女人,“你是誰?”

“年兒?”她停下哭聲,震愕的看著兒子。“你你你……”

“你是娘。”龍年扭動著小小的身子,從她的懷中跳下來,小步跑到書桌邊,翻啊翻啊,翻出一張雪紙,又屁巔的跑到她的身邊,“看,你是娘。”

她遲疑著將雪紙展開,是她的畫像。笑靨顰生,即使頭發也如現在般的長。

龍年的小手摸著她的臉頰,“你是娘。”

“年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樓惜君呢?樓惜君去了哪裏?

“娘,你終於來了。”龍年趴在她的懷中痛哭起來,“音姨娘揪年兒的臉,水姨娘打年兒的屁屁,墨姨娘搶年兒的吃的,年兒總是餓肚子,好餓……”

原來,消息不假,太過分了?她猛地抱著兒子站了起來,“走,娘為你報仇去。”接著,咦,慢著,“年兒,你不是病了?”還說是大病、藥石罔效?

“年兒是想娘想病的,年兒在暈迷中聽欽天監的人說,年兒中了巫蠱。如果要解巫蠱,得需要娘的淚水才行。他們還說,如果過了今晚,我仍舊沒有得到娘的眼淚,就真的會一病而去了。”

巫蠱?是誰敢給她的兒子下巫蠱之術?如果她今天沒有趕到,她的兒子就……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氣惱,她憤然的捏起拳頭,“年兒,放心,娘去替你將那個給你下巫蠱的人揪出來,千刀萬剮!”

龍年隻是點著頭,非常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娘,“娘,你不會再離開年兒了,是嗎?”

這個?她有些為難。摸著兒子的頭發,這才發覺,兒子的頭發似乎卷得很厲害呢。“呃,年兒,娘……娘還有事要處理。”

“那娘把事情處理完了再來陪年兒?”

看著兒子懇請的神情,她顧左右而言其它,“年兒,你母後呢?”

龍年蹩起眉頭,“母後?娘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看著娘疑惑的神情,龍年說道:“年兒一直就沒有母後啊。”

“沒有?”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她不可置信,“那樓惜君呢?”

“娘說的是樓姨娘?”見母親點頭,龍年似乎很奇怪的看著母親,“樓姨娘一年前就薨了啊。”

“薨了?”她怎麼不知道,依海島消息靈通,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龍年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樓姨娘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就薨了。所以沒有冠以皇後之姿,年兒一直沒有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