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天氣和暖,街角的槐樹花開花了,滿樹的槐花散發出叫人愉悅的香氣,讓人感覺心情舒暢。
“好香……”
一個身穿灰袍的大漢從馬上翻身下來,身手矯健,身形均勻。
大漢看起來孔武有力,舉手投足都有種武人氣息,然而他再次開口說話,卻叫人感覺聲調平和,完全不像個軍人。
“今年槐花還留著不少呢!”韓成光看著迎出來的家裏人,眼裏有了一些感情。
一去數月,固然是磨練了自己,對家人當然也是頗有愧疚。
“老爺回來了。”一個婦人匆忙而出,手中牽著一個小童,身邊是五六個韓家的仆人一並跟隨出來。
韓成光的兒子六歲多,上前來拜揖,看起來像個小大人。
韓成光見後哈哈大笑,上前兩步,一抄手將兒子抱起來,狠狠親了兩口。
這般舉措,在治家向來嚴謹,已經給兒子開讀講書的韓成光來說,簡直是從未有過的逆天般舉動。
眼前的韓妻和兒子還有家中仆人,驚倒了一片。
“我出去幾個月,確實想念老大了。”韓成光放下兒子,笑著解釋道。
韓妻頗為受驚的道:“相公不是說父不抱子嗎?怎麼今天變了。”
“嘁!”韓成光頗為不屑的道,“陳腐之見,劉大人一樣把兒子天天抱懷裏。大人說凡事不能完全跟隨天性,但隻要不違法理道德,隨心而為,率性而為,也沒什麼不好的。”
韓妻若有所思的道:“看來劉大人是心學一脈。”
“我開始也這麼想過,不過後來才發覺他也說楊朱,也看墨家,並不是純粹的儒學路子。”
和家人分別很久,韓成光急著進家門,說了兩句便不在多說這些。
韓妻隨口說道:“近來大家日子好過,這槐樹花不再被急著揪光,但還是有一些人來揪著槐樹花,不過隻是想做餅子時加些香氣,老爺你若是喜歡,今晚就烙些槐花餅給你吃。”
“哦,好,要吃。”韓成光高興的道,“我已經很久沒吃這個了。”
韓妻仔細打量夫君一眼,道:“幾個月不見,還以為老爺必定清減了,不料比以前看起來壯碩了許多。”
“嗯。”韓成光按了按自己胳膊,笑道,“我已經正是加入廣記的農業局,經過了一些簡單的軍事訓練,為夫用了三個月時間,磕磕絆絆的,好歹也算合格通過了諸般考核。”
“老爺真厲害!”
韓成光的兒子也叫道:“阿爹最厲害了。”
一家人跟著韓成光歡天喜地的進了院門,再入上房,家裏仆人打水遞毛巾。
洗過手臉,韓成光感覺神清氣爽。
韓妻在一旁說著閑話,將韓慶光成了軍醫等諸多事情告知。
韓成光喝著茶,笑道:“這事我知道,慶光給我寫過信,他走這路子算走對了。”
“老爺說的是。”韓妻笑道,“去年年底下慶光來過一次,一臉晦氣模樣,我知道他想來借錢,隻是看你不在家,他沒提就走了,後來聽說他當了軍醫,還了賬,家裏現在光景也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