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西風01(3 / 3)

林纖穠頭一揚,道:“廢話!”

齊廷道:“奴才沒有廢話要講。”

劉烈搖搖頭,道:“假話是什麼,真話又是什麼?”

齊廷道:“假話是劉大想玩兒狗可被狗咬了,奴才怕也被狗咬就藏在屋子裏不敢出來,所以見死不救,真話是劉大想要強迫奴才做一些奴才寧死也不願意做的事,奴才人小力孤,鬥不過他才讓狗兄弟們上的。”

劉烈挑眉,道:“真是這樣?”

纖穠噘起嘴,搖著劉烈的胳膊,撒嬌道:“烈哥哥,別在這兒與她廢話了,我們快走吧。”

劉烈瞧瞧依舊耷拉著腦袋的齊廷,道:“今天先放過你,若再搞出點什麼事兒來,小心你自個兒!”

齊廷衝他們的背影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管你放過不放過,反正老子今天是舒舒服服出了口惡氣。嘻嘻。

以後的幾天,來狗園送肉的人換了,劉大是沒膽子再來了,不過他讓劉三兒替他傳了個話兒,說他正月初九就會迎她過門。

齊廷問劉三兒,“正月初九?不是還有三天麼?”

劉三兒苦瓜著臉,“對啊,廷兒你不知道他那人有多無賴!狗咬著他了他非誣陷說是你讓狗咬他的,把聘禮要回去了不說,還想娶個不要錢的閨女過門兒,哪有這種事兒啊你說?!”

齊廷樂了,“這不是你老當初挑的好女婿麼?”

劉三兒想哭,“當初我哪兒知道他是這種人?!小王八羔子!他竟說正月初九娶不到媳婦兒就來找老子的事兒,你說這個畜生咋辦哪!”

齊廷道:“什麼怎麼辦?我嫁過去唄,還能怎麼辦?”

劉三兒斷然道:“不行,這能這麼便宜了他!”

齊廷道:“不行又怎麼樣?我認命了,你跟他說,讓他今天晚上到我這兒來。”

劉三兒一臉的不可置信,“你…”

齊廷衝他詭秘地笑了笑。

晚上劉大色膽撐著去了狗園,還是偷偷摸摸地去了。

半夜,齊廷為換班兒回來的狗加了一頓宵夜。

三天後齊廷穿著紅嫁衣等著未來夫家來接,等了一天,沒見劉大的人影,婚事自然泡湯,她依舊回狗園做她以前做的事,沒有丈夫,一切跟以前一樣。她很滿意。

可她的舒服日子沒過幾天,三少爺劉烈把齊廷叫到了他的書房。

齊廷一進劉烈的書房頓時驚歎了一聲,書房的地麵鋪的是青苔色的波斯長毛地毯,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台沉香木的書案,做工精致,邊緣處雕刻出的盤龍栩栩如生,案上放著一個黑色硯台,一個筆架,上麵吊著十來支各種大小類型的毛筆,書案中央鋪著一張宣紙,紙上有個東菱玉鎮紙,案後麵擺了一把桃木椅子,後麵的牆上懸掛著一幅巨型的山水畫,畫中的山水有幾分眼熟,還有畫中的女子,一襲桃紅色綢衣,雖然隻是個背影,但在看畫人想來,必是個不染俗塵的清靈女子,畫的左下方有一枚篆字體印章,劉烈。

書桌的左側是個大書櫃,櫃上一摞一摞的書麵上不見一點灰塵,可能是常常翻看的緣故。書桌右側是個大窗戶,因為是冬天,所以窗戶緊閉,窗戶下麵擺著一張鋪了虎皮的臥榻。整間書房充滿著儒雅與粗獷的氣息,不但不顯矛盾,反而讓人覺得有柔中帶剛的味道。

“看夠了?”劉烈的聲音驀然在齊廷身後響起。

齊廷回頭,看到了披風還未脫下的劉烈,披風上有些還未來得及化掉的雪粒,外麵下雪了,她來時還未下雪,現在竟下了起來,此時她才發覺這書房中少了盆炭。“三少爺的書房中應該有個燒得旺旺的炭盆才是啊!”

劉烈解下披風隨手扔在了臥榻上,笑道:“你冷了?怪不得了,穿那麼薄,新娘子難道沒有禦寒的衣物麼?至於炭盆的事兒,我自小血性屬熱,冬天是不會有炭盆出現在這裏的,不過夏天這裏會很涼快的。”

“為什麼?”

劉烈指指地下,道:“這地毯下麵的地麵都是用玉石鋪成的,踩在上麵,能不涼快?”

玉石鋪成的地麵,奢侈!她在心裏有些憤恨,她現在的屋子地麵還都是些土呢,血性熱?她血還性冷呢,一到冬天就想找個洞冬眠去。“三少爺找奴才來有什麼事麼?”

“事?”劉烈的眼睛眯了起來,坐在書桌後的他變得有些危險,“我說過你若是再搞出點什麼要你小心點兒,現在你知道我應該想說什麼了吧?”

齊廷搖頭。

劉烈幹脆明說了,“劉大未出現在婚禮上的事兒你就不覺得有些蹊蹺?”

齊廷笑了,“想不到三少爺對個下人的婚事也這麼關心,真是悲天憫懷菩薩心腸啊。”

劉烈不理會她話裏的刺兒,道:“劉大現在在哪兒?”

齊廷搖頭,“奴才不知道,奴才也正在找他呢。”

劉烈對這種說辭自然很懷疑,但他就是找不出哪個環節有問題,“真的還是假的?”

齊廷抬起對與他平視,“是真的還是假的奴才說了少爺你會信麼?”

劉烈覺得這麼輕易被一個下人打發了有點兒尷尬,“我記得上次看你與他有過節……”

齊廷臉上有些憂傷,“什麼過節不過節的,他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劉烈忽然有些內疚,畢竟劉大是她還未嫁過去的丈夫,他在這兒揭人家傷痛似乎是有點不對,可他就是不怎麼相信麵前這個丫頭,總覺得有她有些問題。突然他有個主意,“念在劉大也是劉家的人,而他現在不知道所蹤,想必他也不想你在狗園裏接著受苦,這樣吧,你以後跟著我,直到劉大回來。”

齊廷當然懷疑他的動機,“三少爺跟劉大有什麼情份?何必為他的妻子操心?再說了,三少爺留一個將要為人婦的女子在身邊,不怕招來閑言碎語麼?”

劉烈幹脆擺明了本意,“我就是想弄清楚你是怎麼一個人,想弄清楚你把劉大弄哪兒了,如此簡單,你若不想跟著我,那你交待了劉大的下落就可以走了。”

齊廷心驚了一下,難道這劉大對於這個人來說有別的意義?非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相當自在:“既然少爺都不怕了,奴才自然沒什麼可怕的了,明天奴才就來您這兒。”

齊廷走後,劉烈輕笑一聲,臉上的庸人之色收斂殆盡,換上一副認真且謹慎的神色,思量半刻,叫來程或,皺眉道:“查查她的底細。她太像一個人。”

程或領命,當初他領她到這兒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實在太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