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舞袖跌坐於地,無聲抽泣,眼淚隨風潛散。

“真得不願意同我走嗎?”司空無意站定,望著城下黑壓壓一片,失笑。

“司空無意,無論你問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噢?”司空無意手臂振起又狠狠砸下,****的墨發劃出一道僵硬的曲線,帶著那顆頭顱撞入冷硬的地麵,血色四濺。

玩味地看著女子絕色的臉孔蒼白成紙,司空無意懶懶啟音:“真得就那麼愛他?”

“是。”女子堅定地點頭,貝齒咬住的下唇滲出點點嫣紅:“玄皇殿下,請您將我夫君的屍首還給我。”

司空無意挑眉而笑,口氣冰冷:“你的,夫君?朕怎麼記得朕才是那個與你婚定在先,又歡愛了三日三夜的——”

喬舞袖瞬地站起身來,怒目而視:“請玄皇殿下自重。”

“重?”他笑意更甚:“現在才與朕討論重不重的問題嗎,不過,朕很是想念舞袖在床上的功夫呢,當真銷魂噬骨,另人********。”

蒼白的小臉染上嫣紅,喬舞袖咬著下唇,一雙明眸泛出點點水色,欲要奪眶而出,卻又被女子硬壓下去。

懶懶地看向城外,司空無意捧起手中的頭顱,細細端詳:“你看看城下,他們都是君王城主,都愛你至深,你為何偏偏愛上他。”說到最後,司空無意眉心緊皺,越發地攥緊手心男子的臉。

女子悠然一笑:“我隻愛他。”

“即使我殺了整個三途城的人。”眼眸刺痛,司空無意揚聲,突然就是失了那份戲謔,犀利地,狠絕地盯住那張如畫的容顏。

女子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啞聲道:“你不會,你不是那樣的人。”

“你知道我會。”他忽地笑開,顏色瞳眸映著沙漠落日,卻是北極風暴般的冷絕,他如何不會,屠城,又不是第一次。

她無言以對,凝著自己夫君的頭顱,那張臉她早已刻在心頭,隻是那雙溫柔的眼,再也睜不開了:“玄皇殿下,他已經死了,您就將他的頭顱還給我吧,此生,喬舞袖永遠都是魏城隍的妻子。”

司空無意眸色一暗,掌心一鬆,袍擺飛揚地站在女子身前,猩紅的手掐住她細白的脖頸,轉瞬,將女子壓在城牆之上,半個身子都傾了出去,他手指隻需微動,她便必死無疑。

“你聽,你在他們眼中是如何的禍害。”

向著城內的一邊,即使刻意也無法將那聲聲謾罵屏蔽。

“賤人,滾出我們三途城。”

“妖孽,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城主,你要三途城的子民為你陪葬嗎。”

“滾,三途城恨你,全天下的百姓都恨你,你會得到報應的。”

“去死好了,賤貨。”

女子眉心緊蹙,閉上眼,不去看城樓下那一張張怨恨的臉。

“看來,他們並不喜歡你。”

她看向他,凝住他一雙銀色的眼眸,比北遙國千年不化的寒冰更森冷刺骨,嘴角一點一點挽起,微微一笑,成一場絕代風華的海市。

“我愛他,他愛我,便已足夠。”

手腕使力,指骨泛白,他猛地收緊她的命脈,狠曆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膚白如紙,眼角含淚,笑意卻更甚:“我——我與,與他——他,生——死——相——隨。”

司空無意朗聲大笑,手臂一振,女子如脫線的風箏直直撞向城牆,繼而跌落在地,悠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司空無意看著,笑出眼淚,轉而對著手裏的頭顱狂吼:“生死相隨?生死相隨!好一個生死相隨,那你們便都去死吧,我會用整個三途城為你們陪葬。”話尾狠絕,憤恨地將手裏的頭顱甩出。他霍地轉身,快步離去,雙手緊握,用指甲刺入掌心軟肉的疼痛阻止自己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