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林”的另一個包間裏,兩個被扣押的女大學生無助地等待著,現實又一次向她們展現了殘酷的一麵,弱勢者不僅享受不到自己應有的權利,甚至一不留神連自由也要被剝奪。麵對這凶焰滔天龐然大物般的黑道勢力,那個路見不平身單力薄的小警察,真的能力挽狂瀾麼?
“對不起,肖芍。都是我不好”長相清純的女學生一臉愧疚的說。
“說什麼呢,傻丫頭,這怎麼能怪你。”那個濃妝豔抹打扮得十分妖豔的女生,也就是肖芍,走過去擁抱了一下清純女生,安慰道:“不怪你,怪我,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帶你來這裏。”
“不怪你不怪你,你都是為了幫我。對不起,對不起肖芍,我以前還瞧不起你,對不起。”清純女生聽見肖芍一點都不怪自己,心裏更是愧疚萬分,口不擇言之下連以前瞧不起肖芍都坦白出來。
肖芍聽了並沒有生氣,伸手幫忙擦去了清純女生臉上的淚珠,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宿舍裏那幾個更是瞧我不順眼,每次見麵都是冷嘲熱諷,我不怪你們,我的所作所為不值得你們尊重,就連我自己也打心眼裏瞧不起自己。”
“不,不是的”清純女生梨花帶雨不住搖頭。
肖芍又幫清純女生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那個死鬼老爹賭得傾家蕩產,如今欠下一屁股債,不要說給我交學費了,要不是我隔三岔五給他打點錢,早就餓死了。佟真,我能不管他麼,好歹他是我爸啊,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餓死。”
“但凡有點希望,我不會這麼作賤自己,可是沒有別的路可走,我所有的就是這幅臭皮囊而已,我不願意輟學回去腐朽發臭,直到生蛆都沒有人看上哪怕一眼。每次被那些臭男人壓在身上,我都忍著屈辱告訴自己,這個學我一定要上完,哪怕是爬我也要爬到頂端,做最風光最耀眼的那群人,等到那一天,沒有人會在意我的過去,沒有人會厭惡我的肮髒,他們隻會追捧隻會迷醉在我的裙下,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
佟真聽了肖芍的話哭的更厲害了,不是肖芍對她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讓她心酸,而是想起自己的處境,感同身受。風華正茂,如果有得選擇,誰願意糟蹋自己。
肖芍抱緊了佟真,興許是受了驚嚇之後,拚命想要求得一絲認同感,再發酵成安全感,話匣子打開了,就難以輕易關上了。
“佟真你不要哭,別為瞧不起我感到哪怕一絲的內疚,不值得。也別為我感到哪怕一絲的可憐,我不需要。你是個好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還記得那次我發高燒你帶我去醫院麼,寢室裏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我生病的人,卻是唯一一個願意背著肮髒的我去醫務室的人。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我這個人才這麼做的,是因為在你眼中我還是個人,你才會義無反顧二話不說把我背到醫務室,你瞧不起我我不生氣,反而高興,不是因為我賤,而是因為你的的確確比我要高尚,你的靈魂比我高貴。我也不怪她們不願跟我有半點牽扯,換了是我,像我這樣的人爛到床上,我都不會生出半點同情心來,所以我瞧不起自己,可我也瞧不起她們。”
“可是佟真你不一樣,你天性善良,你瞧不起我不是嫌棄我的肮髒,而是你天性裏的善良排斥墮落。佟真你知道麼,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成為朋友,有你做朋友是我的福分,我的奢望。可是,墮落是我唯一的資本,我隻能遠離你,生怕我的肮髒玷汙了你這份美好。”
“不要說了,嗚嗚,不要說了”佟真已經哭成了淚人兒,清純的小臉淚如雨下,惹人心疼。
肖芍抱著佟真,拍了拍佟真的後背算是安慰,繼續說道:“佟真,你知道麼,當你跑到我麵前問女生的第一次可以賣多少錢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墮落,你是那麼的純潔,那麼的善良,為什麼連你也要墮落,連你也墮落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淨土嗎?那一刻我絕望了,真的,比我第一次躺在那些臭男人底下忍受屈辱的時候還要絕望,就像是一個人被剝奪了白天,星光是他唯一的光明,如今連那搖曳不定的星光也黯淡將要熄滅了,你知道,那是何等的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