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年(2 / 2)

其中一個官差聽到聲音走過去,極力勸阻他不要再毒打,不然不能按時到達嶺南會被皇帝降罪。毒打的官差聽罷,惡狠狠地吐一口痰,轉身繼續管教落在隊伍後麵的犯人。

官差走後,走在婦人小孩前麵的頭發淩亂臉龐烏黑五官清秀端莊的十八歲的少女退後來到他們麵前,幫助婦人把小孩扶起來,攙扶著他們一起前行:“小其乖,不哭啊。大娘我們一起扶著小其走。”婦人聽了她的話照做,一行人繼續慢慢地向前走去。

一天過去,天色已經暗下來。厚厚的積雪反射著慘白的光,給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一點點光亮。一行人走到一個峽穀地段,積雪依舊濃厚。官差見天色已暗不易趕路,遂決定在此地休息,明早繼續趕路。

經過一天艱難的行程,男女老少疲弱不堪,能夠停下來休息是值得歡欣慶幸的事情。扶好白天被毒打的小孩婦女坐下休息,少女向前麵走去:“娘,你還好嗎?”她走到一個頭發有些泛白衣著破舊的四十歲左右的婦女麵前問道。“淩風,我沒事。小其他們還好嗎?”婦女麵色發黃的臉上露出親切的微笑,同樣很關心那對被毒打的母子。“沒事。娘,今晚好好休養一下,明天還要趕路。”霍淩風一邊整理今晚睡覺用的東西一邊說道。作為朝廷流放的犯人,他們的用具不多且破爛。一塊破布毯子,一點破布棉絮,好一點的會帶銀兩上路。一切的破舊,都在顯示他們是可惡的犯人,一切不好的待遇都是理所當然。

趙璿不再說什麼,霍淩風自家中遭遇變故以來,除了她的父親被斬首哭過之外,其餘時間沒有掉過半滴眼淚。冷靜地麵對家中的變故,冷靜地麵對流放嶺南的結局。在趕路的過程中,隊伍中有人有難,隻要她能夠做到的她都會伸出雙手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她和隊伍裏的另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男孩一起照顧著他們,他們儼然成為了犯人隊伍裏的首領和精神支柱。

吃過幹糧,所有的人都睡下了。經過白天膽戰心驚的行程之後,盡管天氣寒冷,但大家還是進入了睡眠狀態。明天,又是一次新的不知未來的開始。

霍淩風照顧母親睡下,她輾轉反側,為了不吵醒母親起身走到峽穀外麵的空地上,望著外麵茫然的白茫茫的一片,心裏所有的堅強頃刻間崩潰,在外人麵前所有的冷靜都已經消失不見。憂傷的淚水溢滿眼眶,最終似瀑布般流出。在黑暗的安靜裏,一直以來所有的不安都得到了釋放。

霍淩風蹲在雪地上雙手抱住膝蓋,頭埋在雙臂裏麵,淚水打濕了衣襟。她害怕驚動睡著的人們不敢放聲哭泣,隻能無聲的流淚。在她身後,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年站在那裏。少年身材頎長,臉龐秀美中不失英俊,盡管衣服破舊不堪,但難掩貴族英豪之氣。他看著她獨自一人哭泣,心裏也很不好受。頃刻之間,從雲端跌入穀底,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擦幹眼淚鬆開手臂從地上站起,準備回去休息。她看到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兩隻哭腫的眼睛望著他。少年見她這樣,主動開口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我沒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霍淩風回答。“和你一樣。”少年淡淡的聲音在風雪地裏很快消散,他走到一邊望著前麵的風雪路。

霍淩風沒有立即回去,和他一起並肩站著,視線望著前麵,有些飄忽不定。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日子是什麼樣子,但是一定不會好過。

過了許久,霍淩風感歎:“命運或許就是這樣。前生太幸福,後世就要遭受苦難補上吧。”少年轉頭看了看她:“或許吧。你覺得公平嗎?”“不公平。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公平的,包括你和我。”霍淩風平靜地說道。

“是啊。我們瞬間失去了所有。”

“現在隻求在到達嶺南之前不要被凍死吧!”霍淩風無奈地說道。

“是啊。好好活著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少年完全同意。

霍淩風沒有說話,轉身麵對著他,雙眼堅定地盯著他:“龍衡越,我們一定要活下去!那樣才有機會複仇,所有惡意陷害我們的人都應該遭受比我們百倍的痛苦。”她的語調堅定,聲音裏充滿了憤恨不滿和仇恨,所有陷害他們的人都應該下地獄。今生今世,不複此仇誓不罷休!

龍衡越靜靜地望著她,他們擁有同樣的目標,他們一定能夠共同走下去:“我和你一樣。我們聯手吧!”仇恨在心中已經生根發芽,隻待花開之日,耀眼世人。

------題外話------

專注的愛情,執著的複仇,不會相對。堅定執著專一的愛情,不容錯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