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閉口十五年(2 / 2)

“慕驚年你大爺的,快放開本王…”

“我能說話了,哈哈哈…”

“他娘誰他娘的不會說話,你給老子放開…”

“我能說話了,哈哈哈…”

“放開!快放開!老子頭暈…”

許久之後,兩個氣喘籲籲狼狽地躺在地上,李崇光無力地踢踢慕驚年,慕驚年則是直接昏睡過去,慕驚年渾然沒想起自己是否進入到離黃境,隻覺得自己能夠開口說話,那些在南山湖園中所受的抽筋剝骨之苦就沒有白受,就直截了當地昏迷過去,留下李崇光一個人在地上罵娘。

負責京畿一門的的宣威將軍王遠寒此時正在宣威將軍府中大發雷霆,連家奴婢女都活活打死了三個,全府上下噤若寒蟬,都躲得遠遠的。

將軍府書房內,身材高大的王遠寒坐在太師椅上,眼中怒火幾欲噴出,他身前跪著的正是當日在酒樓大放厥詞五品小官不如狗的王京澤,王京澤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眼中滿是委屈與憤恨,從小到大外表凶惡的父親就沒有這麼打過自己,昨天自己猶豫之下向父親袒露那日在酒樓中的實情,父親驚怒之下拿起廊前掃帚將自己一路追打至府外大街,然後像抓小雞一般拎起自己到書房罰跪,連平日裏最疼愛自己的母親都隻是流著淚不敢相勸。

王遠寒長歎一聲道:“你可知道為何為父給你取名京澤,為的就是感恩陛下對於王家的恩寵信賴,為父能夠把守京畿一方,手握兵權,看上去是皇恩浩蕩,你可又知道這其中是多少王家先輩用鮮血一寸一寸打出來的家族江山?又有多少人明裏暗裏想拉王家下馬,一個蘿卜一個坑,王家無意間的言行舉止失當你信不信就有奏折放在陛下案上?”

王京澤帶著哭腔不明就裏地說道:“望父親明示,兒是在不知錯在哪裏,那棋侍詔一職不過是宮中伶人膽敢調戲夏禾,兒一時氣憤…”

王遠寒看著委屈至極的兒子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怒其不爭,心思急轉直下問道:“那日你是如何知道荀家閨女與那人在一勺客的?”

王京澤愣了一下,開口道:“兒遊曆歸來,新科榜眼韓明與諸多舉子設宴為兒接風洗塵,宴上一人談及看見夏禾與一男子有說有笑地進了一勺客,兒氣憤之下帶了家仆追趕過去,之後的事,父親您都知道了。”

王遠寒破口大罵道:“你平日裏處事穩妥,怎地攤上荀家閨女你就這般愚蠢?你就不能想想,尋常五品棋侍詔能夠有監察司中人貼身保護?又是如何能夠認識荀家閨女的?”

王京澤瞬間感覺背後寒意直上脊梁,惡狠狠地說道:“那群讀書人都沒安好心,拿我當槍使,兒非要整治他們一頓不可。”

王遠寒冷冷道:“那棋侍詔乃是蠻族派遣來的質子,身係軍國大事,與武昌王殿下相傳關係莫逆,又是長公主殿下身邊的人,就連監察司的提司陶大人都隱隱間對他青眼有加,對當今狀元顧靖梁更是有救命之恩,雖然大隋暗地裏想殺他的人不在少數,可誰又敢明著對他出手?那群自命不凡的讀書人成天不思如何經世治國,隻知道背地吹陰風,這樣的人成不了大器。”

王京澤並非蠢人,經父親提醒之後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心思急轉之下問道:“父親大人,那兒現在是否需要向那位質子負荊請罪以示誠意?”

王遠寒擺了擺手:“王家能有今日榮華並不是靠那些溜須拍馬手段贏來的,一切不過是簡在帝心,當今聖上看似隨意任性,其實聖上真正得做到了治大國如烹小鮮的境界,手握滅國之功的王鷓巨大人,讓寒門弟子躍龍門的明德堂大人,還有監察司與天樞院等等龐然大物,陛下都能牢牢握在手中,王家隻需要跟在陛下的腳步,便永遠不會出錯,忠之一字,能做好,王家最不濟能夠富貴三代,你現在知道了沒有?”

王京澤重重磕頭道:“兒明白了,王爺讓兒閉門思過一個月,那兒便一個月在府中半步不出,想必父親將兒追打至門外也是做個態度給陛下看,證明王家忠心。”

王遠寒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現在懂了?不過你老子剛才一半是做戲,一半也真是恨鐵不成鋼,不打你一頓,你如何能記住今日教訓?”

王京澤悻悻地撓了撓頭,嘿嘿傻笑。

王遠寒站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兒子,語重心長地說道:“能夠交好慕驚年便努力交好,個中厲害為父不便對你多講,你隻需記住今後若能從軍便切不可從文,大隋的立身之本從來就隻是手中天下最鋒利的刀與最不怕死的百戰雄師。”

王京澤雖不明就裏,但牢牢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