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古巷幽幽飄香(2)(2 / 3)

沈飛把身體往椅背上一靠,嗬嗬地笑了起來:“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說,現在每天有上百人吃到我做的炸臭豆腐,他們喜歡吃我做的炸臭豆腐,他們因此而感到開心。每天我能讓上百人開心,我自己也很高興,很有成就感。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裏呢?”

沈飛這番話雖然沒有任何拒絕的詞語,但薑山心中清楚,要想說服他改變主意基本是不可能的了。這個看似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男人,其實卻有著非常清晰的處事態度,這樣的人往往是非常有主見,難以被人改變的。況且,一個人如果活得很開心,你為什麼要去說服他改變現有的生活呢?

薑山搖搖頭,做了個放棄的表情:“你的這種思考角度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但是我得承認,這聽起來很有道理。”

徐麗婕沉默了片刻,似乎也在琢磨沈飛剛才的話語,然後她總結道:“你們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沈飛看來偏愛簡單快樂的生活,而薑山你,則喜歡挑戰和刺激。”

“哦?我喜歡挑戰和刺激?”薑山不置可否地笑著詢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從你昨天的表現啊。”徐麗婕不假思索地說道,“你和我爸打那個賭,不就是為了力挫群雄,證明自己的廚藝是天下第一嗎?”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薑山喃喃念叨了兩句,然後苦笑著說,“你錯了,我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廚藝不是天下第一,才會和你父親打那個賭的。”

“什麼?”徐麗婕撓了撓頭,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此刻的薑山已經完全把徐麗婕和沈飛當成了自己的朋友,於是也不再隱瞞,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我這次之所以來到揚州,並且提出讓徐叔用‘煙花三月’的牌匾和我打賭,其實都是為了逼一個人出來。”

徐麗婕是越聽越糊塗了:“逼一個人?什麼人啊?”

沈飛用提示的眼神看著她,說道:“哎,你也不想想看,在揚州城裏,對‘煙花三月’的牌匾看得最重的人,會是誰呢?”

徐麗婕蹙起眉頭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地叫了起來:“一刀鮮!”

薑山和沈飛同時點了點頭。徐麗婕見自己猜對了,興奮地拍起了手。“一刀鮮”以前的故事就已經讓她神往不已了,沒想到薑山此行居然也和這個人有關。她瞪大眼睛看著薑山,迫不及待地追問:“你為什麼要找他?是要和他比試廚藝嗎?可是他已經三十年沒有出現過了呀。”

“不。”薑山開口糾正徐麗婕話中的謬誤,“八年前,‘一刀鮮’曾經到過北京。”

“哦?”這下連沈飛也被勾起了興趣,“這麼說你見過‘一刀鮮’?”

“不,我沒見過他。”薑山搖搖頭,說道,“八年前,我還是個中學生呢,而且那時候,我對烹飪一點興趣也沒有。”

徐麗婕露出詫異的表情:“你不是烹飪世家,禦廚的後代嗎?怎麼會這樣呢?”

“因為我的父親太出色了。”說到這裏,薑山自己也笑了起來,“這個理由是不是有點奇怪?不過我確實就是這麼想的。當時我父親在北京廚界,不論技藝或者身份地位都是首屈一指。我如果進入這行,那肯定是一馬平川,到時候子承父業,繼承他的那些榮耀和光環。而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嗯。”徐麗婕想了一會兒,說,“這倒是符合你的性格,你的生活必須有挑戰性,必須有一個難度很大的目標等著你去征服。”

“不錯。那時我父親經營著北京最好的酒樓。他幾乎已經擁有一個廚師所能擁有的一切,而我又是他的兒子,隻能去繼承他,無法去擊敗他。所以無論我父親怎麼引導,我始終對這一行提不起興趣來。直到八年前,‘一刀鮮’來到北京,徹底顛覆了我的想法。”

“你不是沒見過他嗎?”沈飛好奇地問道,“他怎麼能改變你?”

“我不僅沒見過他,在他來北京之前,我甚至都沒聽過這個名字。我說過,那時我對烹飪界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薑山目光看向遠處,似乎開始沉浸在回憶中。

“我第一次對‘一刀鮮’這三個字有印象,是在八年前的一天晚上。那天我從學校上完自習回家,發現我父親正坐在客廳中,神態與平日裏大不一樣。若是以前,見到我回家,他總是樂嗬嗬地上前噓寒問暖,可那天晚上,他卻一臉鄭重地盯著茶幾上的一張信箋,似乎根本沒發現我進門一樣。一直等我走到他身邊,他才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問了句:‘小山,你覺得爸爸的廚藝怎麼樣?’

“我父親是一個自信的人,自信得甚至有點驕傲,他以前也常問類似的問題,那都是帶著一種炫耀的語氣,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回答:‘爸爸,您當然是最棒的。’可那天,我父親說話時的表情卻充滿了疑慮,似乎真的是對自己的廚藝產生了懷疑。

“他的表現讓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隨即我意識到這可能與茶幾上的那張信箋有關,於是我拿起信箋,隻見上麵寫著短短的一行字:明日中午前來拜會。署名便是‘一刀鮮’。

“我父親名聲在外,常常接到各地廚師的挑戰,每一次都是輕鬆獲勝。所以我當時看到那個帖子,不以為意地說了句:‘爸爸,又有人來挑戰了?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我父親卻搖了搖頭,說:‘你不知道的,這可不是普通角色。近一個月來,他已經挑遍了京城所有的知名酒樓,近百的成名大廚在他手下無一勝績,我要想贏他隻怕不容易啊。’說完這些,他便不再理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