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夙怔怔的望著眼前慈愛的母親,母親離她很近,近道連她臉上每一個表情都納入夙夙的眸底,母親是父親大人唯一妻子,父親雖然在朝為官已經很久了,按理說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已經妻妾成群,可是父親的心裏隻裝的下母親一人,故而就沒有再娶妾侍,母親體弱,在生下夙夙和彥兒這對龍鳳胎以後,就在無所出,冥相對這一雙兒女的關懷也是備至的。
遙想當年,先皇與冥丞相的關係也算是甚好,更是在先皇親政的時候與他曾一舉殲滅外戚勢力也就是權傾一時的前右相柳獻之後,冥相的官也越做越大,所以就有了指腹為婚之說。
對於這場還沒出生就已經被大人們指定的婚姻,夙夙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之處?隻是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個並非是自己想要的,難道她不愛政兒哥哥了嗎?不,不會,十幾年的感情,焉能不愛,可是越接近大婚的日子,她就越不安。
“夙兒,你父親臨走前,囑咐我,嫁進宮前的這段日子,不許在像以前那般隨意溜出相府。”母親的眼裏依舊是那樣的溫和,但是語氣裏的那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卻更甚。
靠在母親懷裏的夙夙,猛地抬起頭,哀怨的看著麵前美婦,眸底盡是不堪質疑的神色,一向對她疼愛有佳的母親,居然有一天也會這般的束縛她的自由。道:“就連女兒最後一點的自由也要被剝奪。”
“女兒,你也別怪你父親,他也不不容易啊!”母親的話有些語重心長,修長的雙手揉了揉太陽穴,緩步行至夙兒的身後,輕柔的綰了一個涵煙芙蓉髻,再用珍珠玲瓏八寶簪固定,淡掃蛾眉薄粉敷麵。
“是啊!我的出生又怎能允許我來選擇。”夙兒對著銅鏡喃喃道,柔荑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斜搭在她左肩的發絲。
母親見夙兒似乎不在反對這門婚事,方才蹙著的煙眉,略微放緩,語氣也變得有些輕快道:“女兒,你步搖太素,改日母親在為你多打造一些符合你身份的。”
“何須呢?他日我榮登後位,還愁不會有同等身份的首飾。”夙兒幽幽的說道,美眸不住的望著窗外淨白如洗的天空。
夙兒美眸緩緩的停落在窗外,才發現院內栽種的那幾棵梨樹已經開的茂盛,真有種“繁枝容易紛紛落,嫩葉商量細細開”的感覺。
父親知道她喜愛梨花,就命人在她的院內栽種了那麼幾棵。
那年她才五歲,他才八歲。就在這樹下他們共同擁有的美好回憶,一幕幕展現在她眼前。
“丫頭,筆不該這麼拿。”美少年蹙著眉為難的說道,眉宇間如墨畫一般的讓人賞心悅目。
“不要,這麼拿好累,我就喜歡這樣。”夙兒懶洋洋的拿著筆在紙上胡亂的畫著,急得卻是她身邊的男子。
驀地,趁他不注意,她抬起水眸調皮與他對視,他眼睛可真漂亮如同夜空璀璨的星空的眸子,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她的政兒哥哥就是那麼完美,看著他額頭落下來的汗珠,她本能的卷起衣袖為她輕輕的擦拭著,模樣小心且認真,今日好不容易出府,她還特意的穿上了他最喜歡看她穿的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她本來就生的極美,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的氣質,平添了一些嫵媚的味道。
“好吖!隻要丫頭喜歡,就好。”他寵溺的刮了刮她的瓊鼻說道。
“政兒,你會這樣寵著夙兒多久?”
“你說呢?”他溫柔的笑笑便不做回答。都說男子的字都是蒼勁有力,而政兒哥哥的字卻如同他的人一般,溫潤如玉。淡淡的梨花香縈繞著墨香,夙兒聞得很是癡迷。
那年,纏繞指尖溫柔,一回眸他便站在她的身後,一襲長袍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