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戲臣妻痕留同心鎖縱外奸設謀吻月樓(3 / 3)

“別說了,我們要從最壞處打算。”肖奉先很清楚,一旦那人供出實情,他就有坐牢殺頭危險。然而怎樣堵塞這漏洞轉危為安呢?一時間他也無了主張,急得團團轉。

婁室更是坐立不安:“肖大人,你要快拿主意,不然待遼主得知,派人到驛館一查,我們就全得玩完!”

想不到,這句話觸動了肖奉先的靈機:“有辦法了!”他立刻吩咐管家,請肖嗣先火速來見。

婁室心中沒底:“肖大人,到底怎麼辦?”

肖奉先把詭計一說,婁室連連稱善:“真乃高招!”

肖奉先得意地奸笑著:“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

少時,肖嗣先匆匆趕到:“大哥,出了什麼事?”

“不用問,關係到我肖氏全族身家性命,你必須這樣辦……”肖奉先詳細做了交待。

“兄長放心。”肖嗣先當即讓婁室和使者,換上他隨從人員的裝束,就急速出府,直奔皇城北門而去。

守門的統領發現過來一夥人,急忙喝問:“什麼人?”

“混蛋,窮嚷什麼!”肖奉先的侍衛回答,“是兵馬都統肖大人。”

這兵馬都統,實際上就是兵馬大元帥,可以說是官高極品,而在夜間突然來到,小小統領怎不誠惶誠恐,趕緊率兵士列隊鞠躬:“小的們恭迎都統大人。”

“站過一旁。”肖嗣先下了馬,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後麵又有一夥人來到。

統領不敢玩忽職守,上前又問:“什麼人?”

“瞎了!亂喊什麼?”耶律餘睹的侍衛回答,“是禁軍都護大人。”

統領又挨訓斥,心中直勁嘀咕,今夜是犯什麼毛病,大人物為何接連降臨?他與部下立刻又列隊恭迎。他明白,這都護是頂頭上司,更怠慢不得。

肖嗣先一見耶律餘睹到來,暗說糟糕。他毫不遲疑,趁統領恭迎耶律餘睹之際,飛快率眾登上城牆。

在上麵站更的禁軍,迷迷懵懵走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是什麼人?”

“大膽!”侍衛又狐假虎威,“見了都統大人還不下跪!”

禁軍一聽,登時雙膝跪倒。肖嗣先假意詢問可有異常情況,以吸引禁軍注意力。他身後,數十名隨從早已圍成一圈,迅速取出長繩係在女牆上,婁室與使者則如飛滑下城去。但是,他們來不及收回長繩,耶律餘睹也領人上城。

肖嗣先迎上兩步:“耶律都護,您來查看?”

“正是。”耶律餘睹以不信任的目光注視著肖嗣先及其隨從。

肖嗣先為掩護部下行動,假意打著哈哈與耶律餘睹周旋:“都護真乃忠良,夜間不顧休息還來查看禁軍守城,令人可欽可敬!”

“這無需肖大人誇獎,我身為都護,巡查職屬乃份內之事,令我難以理解的是,都統大人不在府中高臥,也到這城牆之上幹什麼呢?”這話顯然有盤問敲打的味道。

他們交談之際,肖嗣先侍衛已趁機將長繩砍斷,並向肖嗣先遞了眼色。肖嗣先心中有數了,口氣也強硬起來:“耶律大人,我身為都統,難道無權登城查看嗎?”

“我看總有隔靴搔癢,越趄代庖之感!”耶律餘睹對肖嗣先素無好感,而且也從來不買他的帳,“總之,你從來不查夜,偏偏今夜來,讓人不能不疑!”

“今夜又怎麼樣呢?”肖嗣先發出一聲冷笑,“莫非都護大人要做什麼背人之事怕我撞見。”

“你休要以攻為守,”耶律餘睹發起正麵進攻,“今夜在樞密使後麵暗街之中,有兩名女直奸細在交戰後逃竄。肖大人,你深夜光臨,怕不是與此無關吧?”

“你說對了,正為此事,我才舍棄了床禕,”肖嗣先語氣忽然一轉,“我身為都統,知有歹人在皇城搗亂不能不管!因此才帶人出來,要曉喻統領,誰要放一人出城,那就會全家抄斬。“說著,他又斥間統領:“你聽見沒有?”

統領趕緊回答:“小人不敢。”

耶律餘睹也冷笑一聲:“肖大人放心吧,你管得太寬了。告訴你,女直奸細跑不了!明天自有分曉。”

“但願都護大人擒住奸細,為國除害,又是首功一件。”

耶律餘睹當麵命令統領:“沒有我的號令,明天不許開城門,待奏過聖上之後再做定奪。”

“都護大人好決斷,諒來奸細插翅難逃。”肖嗣先滿帶揶揄譏諷之意。

耶律餘睹卻胸有成竹:“都統大人,莫急,明天定有好戲看。”

“好,在下就等著開眼了。”肖嗣先感到大事已畢,不再糾纏,“既有都護,就用不著我了,告辭。”

“不送。”耶律餘睹冷冷地說。

“不敢勞動大駕。”肖嗣先領從人揚長而去.

耶律餘睹又去另外三門做了布置,這才感到放心了。直到半夜,他才回到府中,一見雁翎已在等候了,忙問:“怎麼樣?萬歲有何旨意?”,雁翎歎口氣:“父皇已經就寢,太監與宮人都不敢啟奏,看來隻有等待明晨了。”

“怎麼!”耶律餘睹也隻有歎氣,明晨?隻怕要等到日上三竿。

“所以我才又連夜趕來,姨父明天無論如何不能開城門,以防女直人混出城去。”一

耶律餘睹下了決心:“不屑你囑咐,這次好不容易才抓住肖奉先的尾巴,說什麼也不能鬆手。一定要把他扳倒,給大遼國除去一大禍患。”

雁翎這才放心地回去了,她一夜都未合眼,次日天剛放亮,就走到元妃富門外等候。已經紅日臨窗了,才見掌門太監打開富門,雁翎早已心如火燎,邁步就走。

太監施禮相攔:“公主,萬歲剛剛起床,莫驚聖駕。”

雁翎明白自己忘了規矩,遂停下步:“公公,快去通報萬歲,說我有緊急軍情啟奏。”

太監進去很快轉回:“公主,萬歲傳旨,他今日龍體不爽,一應軍國大事,明日早朝再議。”

雁翎一聽就呆了,皇城總不能整日不開,可是城門一開女直人混出去豈不前功盡棄?闖進去麵奏吧,但闖富該殺頭,抗旨不遵就有死罪。怎麼辦?總不能束手無策呀!雁翎皺眉苦思,一時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肖奉先進宮來了。元妃的太監對他當然是極其恭順,急忙上前見禮:“國舅早安。”

“娘娘可曾起床?”

“回國舅,娘娘正侍候萬歲梳洗。”

“你去告訴娘娘,說我有要事求見。”肖奉先又特意囑咐一句:“不要驚動萬歲。”

“奴才知道,”太監又討好地說,“請國舅到西廳等候。”

肖奉先隨太監進去了,雁翎看在眼裏不由自問,肖奉先絕早進宮為了何事?莫不是與女直奸細有關?可是自己又不能見到父皇,這該怎麼辦呢?雁翎急得團團轉,可是當她想起肖奉先就能入內時,不覺忽地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