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回天子好色二嬌殞命公主知理壯士得生(3 / 3)

“你以為不可能嗎?”

楊樸想了想反問:“方才你是僥幸得勝,你不怕我起來後再要你的性命?”

“你不會那樣不近人情的。”

“我會的,”楊樸勸道,“你還是殺了我吧!不然你會後悔的。’

“我決定的事從不反悔,說放你就放定了。’

“那好吧!有道是恭敬不如從命。”楊樸摘開纏身的漁網,挺身跳起,拱手施禮,“公主,方才劍下留情,多謝了。”

雁翎露出笑容:“你還是通情達理的,我們還是朋友。”

“不!”楊樸決然讜,“我們今後隻能是仇敵,你死我活誓不兩立。請你快走吧,不然我一時性起,還會殺了你。”

“難道這不殺之情,轉眼間就煙消雲散了嗎?”

“現在我不殺你,就算是報恩了。”楊樸又警告道,“但是,從今往後我再遇到你,那就定殺無疑!”

“這仇結就不髓解開?”

“除非我把你全家也都殺死!”楊樸用劍逼雁翎,“你走吧,速速離開此地。”

雁翎想起阿骨打隨時可能叛亂謀反,應盡快知會父皇采取相應措施,急著要去寧江州行宮,就對楊樸說:“我們暫且分手,願楊兄保重,後會有期。”

楊樸目送雁翎走後,將雅嫻三人遺體簡單掩埋起來。待埋上最後一鍬土,他趴在墳頭上哭得發昏。目睹新墳,他更加感到肩負為親人報仇的重任。但是他心中清楚,憑他一個人的力量,要殺天祚帝隻能是夢想,冒險前往隻有白送性命。複仇心切,他猛然想起女直人要反遼自立,何不借阿骨打之手,實現自己報仇的心願呢?對,就這麼辦。楊樸拿定主意,見天色已晚,休息一宿,次日早飯後,便快步直奔石頭城。

楊樸進城到完顏府門首,聲言自己有要事求見阿骨打,門上人告訴,阿骨打一大早就動身去了寧江州,前去參拜天祚皇帝。楊樸一聽心說糟糕,雁翎已探知阿骨打有反意,女直渠帥這一去隻恐凶多吉少。他掉頭就走,沿大踣直向寧江州奔去。

中午時分,楊樸進了寧江州,打聽到弧骨打下榻的館驛,他擔心阿骨打隨時都會被遼主擒斬,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

門吏見一平民打扮的人走過來,以為是討乞,厭煩地一揮手:“去,快走開!這裏沒有殘湯剩飯。”

楊樸忍住氣:“煩你通報,我要立刻拜見渠帥。”

“你?”門吏撇著嘴說,“你算幹嘛吃的?準是個瘋子!”

“你豈能衣帽取人!”楊樸決心先鎮住他,“我有緊急機密事稟明渠帥,若是耽擱了,小心你項上首級!”

門吏一聽這話,確實有些害怕:“當真?”

“豈能兒戲。”

門吏尋思一下:“好,你稍候片刻,待我通報。”

阿骨打正要去遼主行宮赴宴,聽門吏稟報,來人說得非常神秘,總要弄個明白才放心,就傳令門吏引來人後堂相見。

婁室對此不以為然:“哪裏的窮鬼,想騙幾個賞錢吧?”

阿骨打不這樣認為:“虛張聲勢騙我,未必有這個膽量。”

少時,楊樸被門吏帶進。他稍稍一躬身:“參見渠帥。”

“你為何不跪?”婁室一見楊樸這平民裝束,立刻有八分瞧不起。

楊樸微微冷笑一下:“我並非渠帥部下,乃是客人到此。真是豈有此理!”

阿骨打見楊樸談吐有致,毫無卑微之態,非但不惱,反而十分客氣:“看座,上茶。”

楊樸穩穩坐下:“這才象個待客之理。”

“請問先生尊姓大名?”阿骨打急著去赴宴,“有何事賜教?”

“在下楊樸,今日所說之辜,關係到渠帥的生死。”

“何以見得?”

“遼主已知渠帥有反意,隨時都可能擒斬你,可以說渠帥已是危在旦夕!”

阿骨打怔了一會,忽然放聲狂笑起來:“哈哈哈!你聳人聽聞,故弄玄虛,難道就不怕我治罪嗎?”

“看來渠帥不信?”

“我對遼主忠心耿耿,四時朝貢,遼主盡知,而且已有意封我為節度使。你這套伎倆,隻能欺哄小孩子。”阿骨打顯出胸有成竹的樣子。

婁室見狀問道:“何不將他拿下,送往遼主駕前治罪!”

阿骨打沉吟不決,猶在深思,楊樸明白,他們是懷有戒心,恐怕自己是天祚帝派來試探忠奸,就決定亮出牌底。

楊樸冷笑兩聲:“渠帥懷疑,可以理解。我想問一下,陰河洞內跑人之事,二位大概沒有忘記吧?”

“什麼?”婁室為這事受了阿骨打訓斥,聽此話他最著急,“你因何得知?”

楊樸得意地又問:“你們可知那兩人是何許人也?”

“未及審問,大半是奸細。”

“實話告訴你,還是大奸細。”楊樸以賣弄的口吻說,她們是遼主的女兒雁翎公主和侍女紫鳳!”

“這你又是如何得知?”阿骨打已經引起了重視,審視

“不失為英明決斷,倒也可行!”楊樸見阿骨打處事果斷,料定日後會有大作為,感到報仇有望。

可是,就在這時,門吏匆匆跑來,驚惶失措地報告:“渠帥,大事不好!遼國大將率數百精兵,已將館驛團團包圍了!請快做主張。”

阿骨打.婁室、楊樸三人聞此言,不禁大吃一驚,麵麵相覷。地問。

“是我救雁翎出的陰河洞,我又怎會不知?”

婁室一聽此言,不覺拔出佩劍來:“你究竟是什麼人?”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楊樸這才不慌不忙講述了自己的身世,以及雁翎公主進入石頭城的情況,最後他說:“你們想,雁翎能不向天祚啟奏?天祚會讓你們得手?必然要先下手為強!”

阿骨打聽了這番話,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但他不愧為開國皇帝,倒也臨危不亂,先拱手向楊樸致謝:“多虧先生及時送信,不然我還在懵懂之中。”

婁室卻有些心慌:“渠帥,既然如此,我們趁遼主尚未動手,火速退出寧江州,回歸石頭城吧。

“這個……”阿骨打在思考。

“我看這樣不妥,”楊樸分析說,“雁翎此刻早已報知!遼主,天祚帝想必已有提防,隻怕出不了寧江州。”

“這便如何是好?”婁室急得往來踱步搓手。

楊樸又略做思索:“為今之計,隻有以武力做保障了。”

阿骨打心中一亮:“楊先生請道其詳。”

“渠帥留在城中,我與婁室將軍立刻出城,調集各路大兵,從四麵向寧江州靠攏,呈包圍之狀。這樣,渠帥重兵兵臨城下,在遼主駕前就可安然無恙。”

“好!”阿骨打已想到更深一步,“遼主護衛不過一千,寧江州守軍也隻一千之眾,而我女直精兵,僅石頭城附近,日內就可集結兩千。倘若情況無變化,幹脆生擂遼主,然後誓師混同江,直搗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