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憐又和方明相約夢中。今晚她的神情顯得異常淒慘。聽著她的哭訴,方明終於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日子在不經意間輕輕地滑過,轉眼間小憐如府已經整整一年了。一年前的今天正是她大婚的日子,也正是她被搶進吳府的第一天。往事不堪回首,那一天的情景仍舊曆曆在目,令她痛徹心肺。
中午,小憐獨自一人到後花園散步,來排遣鬱悶的心情。時值盛夏,人們大都在房中午睡,因此後花園顯得格外冷清。知了在樹上不停地叫著,更增添了小憐幾絲煩惱。她默默地坐在一塊假山石後,望著盛開的花朵自顧傷神。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小憐屏住呼吸從假山石後望去。隻見吳少陽的兒子吳元濟和管家吳禍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他們在離小憐不遠處的涼亭裏停了下來。二人表情十分嚴肅,在低聲地密謀著什麼。由於距離較遠,再加上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小憐始終沒有聽清一句。
“吳禍,是我對你好海獅我爹對你好?”吳元濟眼光淩厲地盯著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少爺對我恩重如山,奴才就是當牛做馬也報答不完少爺對我的恩情。”吳禍趕忙誠惶誠恐地回答。
“好!算你小子聰明。”吳元濟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是我爹的獨子。他一死淮西節度使的職位自然是我的。隻要你聽我的吩咐,日後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謝少爺恩典。奴才自當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吳禍邊說著邊不住地點頭哈腰。
“我要你辦一件事。”吳元濟見四周沒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小包藥。他的目光直視著吳禍,那兩道眼光銳利明亮,閃爍著某種令人心悸的堅決。他的語氣更是斬釘截鐵,每個字都似利刃般直刺吳禍的心間。
“這是……”吳禍魂不守舍地接過了那包藥粉。
“這是砒霜。怎麼,你怕了?”吳元濟見他渾身發抖反問道。
“沒,沒有……可是……”吳禍萬萬沒料到吳元濟會讓他去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哪那麼多可是。你要是幹興許還有條活路,不要是不幹今晚就讓你去閻王那報到!你到底幹不幹?”吳元濟厲聲問道。
“幹……幹……我幹!”吳禍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他深知少主人的脾氣,現在隻要一個“不”字出口,馬上就能讓他命喪黃泉。
“這就對了。”吳元濟得意地獰笑著,“隻要你聽我的,事成之後自有你的好處,說不定還能有個一官半職。”
“多謝少爺提拔!”一聽說要給他官當,吳禍早已美得不知所措。
“別高興得太早。要是辦不好,你就是有一百個腦袋我也一起砍下來!”
“是,是。”吳禍連聲答應著,脊梁骨直往外冒冷汗。
小憐見他們神情詭秘,知道他們肯定沒在商量好事,於是想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偷偷地從假山石後溜了出來,向教坊的方向跑去。
“那是誰?”吳元濟突然瞥見了小憐的背影。
“是教坊的舞女,名叫小憐。”吳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答道。
“她一定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你先把藥藏好,別忙著行動。一切聽我的吩咐。”吳元濟感到大事不妙,緊張地說道。
“少爺,要不要殺了她滅口?”吳禍說著眼裏露出一道凶光。
“不行。吳少陽老奸巨滑,他早已對我有了防備之心。如果現在突然死了一個舞女,她一定會徹查此事。到時候露了馬腳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那怎麼辦?”吳禍不由得為自己的安全擔心起來。
“急什麼,從現在開始你密切注視小憐的一舉一動。有情況馬上向我彙報。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殺她。還有,你去把她進府之前的情況全部調查清楚,越詳細越好。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吳元濟望著小憐遠去的方向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小憐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她不停地喘著粗氣,心中暗暗琢磨。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呢?反正不管說什麼,有吳禍在德地方就肯定沒好事。小憐恨死吳禍了,一提起他就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