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東太守不就是柳家嗎,柳家是河東大族,就肯罷休?”劉廣平問道。
“當然不罷休,但是柳家的勢力主要在解縣和夏縣、蒲阪縣,此地屬於聞喜縣、汾陰、夏縣交界,柳家勢力雖大,但是都是以學問傳家,州郡之軍早就不堪使用,盡是老弱,裴家現在自身難保,薛家倒是一方豪強,部曲戰力十分強橫,但是薛家是滅蜀漢之時,從蜀中遷來的,裴柳都看不起薛家,稱之為“蜀薛”,薛家被長期壓製,隻能當些濁官,此事是柳家受製,他怎麼可能出手相助。這柳家就在這解縣,河東鹽池說是官府控製,其實是柳家一家把持,雖然讓了這張雲幾分利,倒是動不了筋骨,這張雲雖然牛皮吹得山響,畢竟不敢跟柳家太過為難。”吳鴨嘴怕他不明白,詳細給他解釋道。
“怪不得柳家有這等勢力,也難怪柳恭甘心做一個河東太守。”劉廣平想到柳家在京中的氣勢,這才明白其中關竅所在,看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柳家能力以外的資本不是零,不過柳家的事他暫時不去想,當務之急是打破張家寨,於是向吳鴨嘴問道“這張家寨地勢如何?”
“這張家寨地勢雖不十分險要,但是卻在一個小土坡上,寨子雖是木寨,然而鹿角重重,四角都有望樓,平時有莊丁把守,寨中住了有二百多戶人家,這張雲因著平時作惡多端,既怕官府問他的罪,又怕仇家尋仇,所以寨內戒備十分森嚴。這寨中還有一個宅院,他和張家宗族的兄弟和親信的莊丁打手都住在宅院裏,這宅院十分高大,四麵是三層土樓,說是宅院其實是個塢堡,要攻打十分不易。”
吳鴨嘴在乞活軍中呆久了,說的都是關鍵,劉廣平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歎口氣說道:”看來硬攻是不行的,還得想想辦法。原本我還想多訓練幾天,再去拿下這廝,可是今天吃這鹹菜我想起來了,咱們必須得盡快在山下有個落腳點,不然肉、菜、鹽都供應不上。你們二位看看有什麼主意沒有?”
劉廣平近來每次遇事都要聽聽別人意見,再做決定,便向陳劉二人問道。
二人雖是自幼習武,要是讓他們搞個偵察追捕行動他們還行,但是論行軍打仗,攻堅破寨卻並不擅長,是以二人都苦著臉說道:“主公你有事隻管吩咐,不用問我們意見。。
劉廣平有些失望,隻能把自己在孤峰上想出來的計策說出來:“我原來倒是有個思路,既然咱們有這麼多民夫俘虜在這裏,幹脆用一招苦肉計,這幾天讓他們多幹活,待他們連連叫苦之時,著幾個生麵孔的兄弟,撿幾個愚笨的民夫把他們放出去,就說山上太苦,想投奔張雲。”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還得好好想想,務必萬無一失,不然一旦被識破,這張家寨可就更不好破了。”吳鴨嘴倒是同意,不過還是有些擔憂。
“恩,這樣吧,光想是想不出來辦法的。咱們明天帶幾個人去張家寨看看,把計劃完善一下。”劉廣平也不想了,與其空想,不如實地考察之後再做決策。
“也好,還有一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便是打出乞活旗號的事。”
“這事你不提,我險些忘記了,我前幾天也在想這事,隻是事情太多,耽擱了,也想把旗號早點打起來,明天再讓陳元芳的健婦營再增設一夥,找點會裁縫的婦女,趕緊把大旗繡出來,再做一些冬天的被服。”
“如此咱們倒是想到一起去了。“吳鴨嘴激動地說道,“等繡好以後,咱們馬上就把大旗打起來了。“
“不,那倒不急,我想過了,大旗要在出征張家寨的時候打起來,到時候可以鼓舞士氣,另外我還有個想法,以後乞活軍中可以再成立一個乞活兄弟會,這個乞活兄弟會要吸收軍中的骨幹加入,這些骨幹必須是忠於乞活,能力突出,遵守乞活紀律,各方麵素質較高的人。以前的乞活,雖然戰力極強,但是組織鬆散,所以才有乞活為石趙所用的事,我們可不能再重蹈覆轍。”
“好,就聽你的。”這句話戳到了吳鴨嘴的痛處,一想到投降石趙,認賊作父的石閔、李農等人,他就一陣寒心。
“你們兩個,也積極一些,到時候你們兩個就是第一批入會的,不要讓別人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