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厚為他們出謀劃策,讓他們都把子女贖回家。其中特別貧窮沒錢贖回的,就叫記下他們的勞動工錢,等到數目和借款相等時,就下令放回那些作抵押的子女。觀察使把這種辦法推廣到別的州,到了一年,免除奴婢身份而回家的差不多一千人。
衡山、湘江以南考中進士的人,都把子厚當作老師。那些受過子厚指點講解而寫文章的人,他們的文章都有章法,值得欣賞。
他被召回京城而又被派出去做刺史的時候,中山人劉夢得(禹錫)也在被派遣之列,應當到播州去。子厚流著眼淚說:“播州不是一般人所能居住的地方,而且夢得家中還有母親。
我不忍心看到夢得的困苦,他無法把這種情況稟告給母親,而且也絕沒有母子都去播州的道理。”他決定向朝廷請求,準備呈遞奏章,情願拿柳州換播州,即使再次獲罪,死也無憾。
正好有人把夢得的情況上奏皇上,夢得於是被改派去連州任刺史。唉,士人在困境中就顯得出操守和道義。
現在那些平日居住在裏巷中的人,彼此傾慕相好,吃喝遊樂相互應酬,恭維討好,強裝笑語以示謙虛,手拉著手簡直像要掏心挖肺給對方看,指著青天白日流淚發誓,不論死活誰也不做對不起誰的事,簡直像真的一樣可信。
可是一旦遇到細小的利害衝突,那怕隻有像汗毛頭發那樣的小事,就翻臉不認人;對方掉進陷阱,不伸手相救,反倒落井下石。這樣的人,到處都是呀。
這就是野蠻人甚至禽獸都不忍心做,可是那些人卻自以為得計。他們聽到子厚的風範,也應該感到一點羞愧吧!
子厚年輕的時候,善於幫助別人,不看重、顧惜自己,以為建功立業可以立刻成功,因此受牽連被貶斥。
既被貶謫,又沒有人了解他,有權力、職位高的人又不推薦引進,所以最終死在荒僻遼遠的地方。才能未被當世所用,政治主張不能在當時推行。
假使子厚在禦使台、尚書省時,自己謹慎保重,能像在當司馬、刺史時一樣,也就不會被貶斥;被貶斥後若有人極力保舉他。一定會被重新起用,不再處於困境。
可是如果子厚被貶斥的時間不長,困厄不達於極點,雖然功業上出人頭地,可是,他的文學辭章,一定不會下苦功夫,達到像今天這樣必能流傳後代的水平。這是毫無疑問的。
即使讓子厚遂了心願,在一個時期內出將入相,拿功名事業來換傳世的文章,得失如何,一定有人能夠明辨的。
子厚在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初八去世,終年四十七歲。十五年七月初十,運回萬年縣祖墳旁安葬。子厚有兩個兒子,大的叫周六,隻有四歲,小的叫周七,子厚去世之後才出生的。
兩個女兒都還幼小。子厚的遺體能夠回鄉安葬,費用全是觀察使河東人裴行立先生出的。行立有操守,有信用,和子厚是朋友。
子厚對他也很盡心,到底倚仗了他的力量得以歸葬。把子厚葬到萬年縣祖墳上去,是他的表弟盧遵,盧遵是涿州人,性恭謹,對學問從不滿足。
自從子厚被貶謫以來,盧遵就跟隨他和他住在一起,一直到他去世都沒有離開。在他把子厚安葬好後,又準備安排子厚家屬往後的生活,可以說是一位有始有終的人。
銘文是:這裏是子厚的安息處,又穩固,又安靜,有利於他的後代子孫!
吃虧地是一種投資
做生意不僅講究肯吃虧,而且還要善於吃虧。商人都講究成本、利潤,善於吃虧者才能以最少的成本獲取最大的利潤。
經商者不管做什麼生意,說到底還是個買進與賣出的問題,買進價低高價賣出則大賺,反之就是賠錢賺吆喝的賠本買賣。小商人做生意是買貨賣貨,而大生意人做的卻是另一種買賣,一種關於人的買賣。這種買賣買的是人情——在特定條件下是十分便宜的,賣的也隻是人情——在另一種條件下卻又十分昂貴。所以說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我們知道胡雪岩的500兩白銀買的一個人情,卻賣出了不止500萬兩的價錢,我們當然也知道胡氏的這項智力投資實在劃算,無獨有偶,晚清有一位官員也曾做過一樁這樣的買賣,隻是他的誤打誤撞不像胡雪岩的作為那樣使人蕩氣回腸,而頗令人們噴飯。
鹹豐元年冬日的一天傍晚,官居兩淮鹽大使司山陽分司運判的吳棠接到來報,說是一位姓張的世交故世,送喪的船就停在城外的清江浦運河上。吳棠就派手下送去二百兩銀子,並約定改日有空前去吊唁。誰知,那手下卻誤打誤撞為吳棠帶來了輝煌前程。原來,這年冬天,初登皇位的鹹豐帝向全國下達選秀女的詔命:凡四品以上滿蒙文武官員家中十五歲至十八歲之間的女孩子,全部人京候選。慈禧太後那拉氏那年十七歲,父親惠征官居安徽皖南道員,正四品銜,各方麵都在條件之內,家裏隻得打點行裝,準備送她進京。誰知正在這時,惠征得急病死了,那拉氏上無兄長,僅僅有一個十三歲的妹妹,寡婦孤女哭得死去活來。當時官場的風氣是,太太死了,吊喪的壓斷街;老爺死了,無人理睬。惠征居官還算清廉,家中並無多少積蓄,徽州城又無親戚好友,一切都要靠太太出麵,四處花錢張羅。待到把靈柩搬到回京的船上時,身上的銀子已所剩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