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賣柑者言劉基(1 / 3)

閱江樓記宋濂

金陵為帝王之州,白六朝迄於南唐,類皆偏據一方,無以應山川之王氣。逮我皇帝定鼎於茲,始足以當之。由是聲教所暨,罔問朔南,存神穆清,與天同體,雖一豫一遊,亦可為天下後世法。京城之西北,有獅子山,自盧龍蜿蜒而來,長江如虹貫,蟠繞其下。上以其地雄勝,詔建樓於巔,與民同遊觀之樂,遂錫嘉名為“閱江”雲。

登覽之頃,萬象森列,千載之秘,一旦軒露:豈非天造地設,以俟夫一統之君,而開千萬世之偉觀者歟!

當風日清美,法駕幸臨,升其崇椒,憑闌遙矚,必悠然而動遐思。見江漢之朝宗,渚侯之述職;城池之高深,關陰之嚴固。必曰:“此朕櫛風沐雨,戰勝攻取之所致也。”中夏之廣,益思有以保之。見波濤之浩蕩,風帆之上下;番舶接跡而來庭,蠻琛聯肩而人貢。必曰:“此朕德綏威服,覃及內外之所及也。”四陲之遠,益思有以柔之。見兩岸之間,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膚皸足之煩,農女有捋桑行盡之勤。必曰:“此朕拔諸水火,而登於衽席者也。”萬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觸類而思,不一而足。臣知斯樓之建,皇上所以發舒精神,因物興感,無不寓其致治之思,奚止閱夫長江而已哉!彼臨春、結綺,非不華矣;齊雲、落星,非不高矣;不過樂管弦之淫響,藏燕、趙之豔姬,不旋踵間而感慨係之。臣不知其為何說也!

雖然,長江發源岷山,委蛇七千餘裏而人海,白湧碧翻,六朝之時往往倚之為天塹。今則南北一家,視為安流,無所事乎戰爭矣。然則果誰之力歟?逢掖之士有登斯樓而閣斯江者,當思聖德如天,蕩蕩難名;與神禹疏鑿之功,同一罔極。忠君報上之心,其有不油然而興耶?

臣不敏,奉旨撰記,欲上推宵旰圖治之功者,勒諸貞瑉。他若留連光景之辭,皆略而不陳,懼褻也。

金陵是帝王建都的地區。但自六朝至於南唐,大都是偏據於一方,不能與這裏山河所蘊積的帝王之氣相結合;一直到我朝皇帝,在此地定立國都,這才完全與它相符。從此聖朝威名教化所達到的各地,不再將朔北和江南分割;皇上修煉芥性,而與上天的清和之氣共體。即使是每一次休息每一次遊玩,也可以做為天下後世的楷模。京師的西北方,有座獅子山,其山脈遠從盧龍那裏蜿蜒曲折伸展過來;而長江好像長虹橫貫,蟠曲圍繞在它的山腳之下。皇上因為這地方雄偉壯麗,頒下詔令建築高樓在山頂,好和百姓同享遊玩的樂趣。於是賜樓一個關名,稱之為“閱江”。

登樓遠望時,萬神景象,森然排列;千年埋藏的隱秘,頓時顯現出來了。這難道不是天所造地所設,以等待著統一天下的君主,來展現這傳之千秋萬代的偉大景觀嗎?

每到風清日麗時。榮幸地迎接儀仗車駕的親臨。當皇上登上崇高的峰項。

依靠著闌幹遠望時,想必是悠然地觸動起深遠的思慮的。看到長江、漢水滔滔東流奔向大海,四方官長都來到京師稟奏各地政情;以及城堡的高大和池塹的深險,關口的險隘和要塞的堅固。

一定會說:“這都是朕冒著風吹雨打,憑靠著戰鬥而取勝的。經過征戰而獲取的。”中國的遼闊,更加要考慮如何保守。

看到大江波濤浩浩蕩蕩。風帆在沿江上下來往;番國的船舶接連不斷地來朝見,南蠻地區的珍寶競相來京進貢一定會說:“這是朕的仁德廟望感化。威力懾服的影響,延伸於國內外所達到的。”四方邊疆之外。

就越發思考懷柔他們的方針策略。看見長江兩岸間,四郊之上,耕田的百姓有皮肉烤曬兩腳皸裂的辛苦,農家婦女有采桑養蠶送飯的勤勞,一定會說:“這是朕把他們拯救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使百姓安穩地睡在席褥之上。”想到各地的人民,就更加想著如何使他們過平穩安定的日子。

在這兒會觸類旁通,浮想聯翩,數不勝數。臣於是體會到這座高樓的建造,是皇上的精神調劑,遇物興感,無不蘊藏著求得天下大治的思想,哪裏是觀賞一番長江的風景就算完了的呢!前朝的名為“臨春”、“結綺”的高閣,不是不華麗啊;齊雲樓落星樓,不是不高大啊!不過是在那裏供管弦樂器演奏些靡靡之音,收容燕、趙等地的莢女。

從曆史上看,隻見轉動腳步的刹那,就要為其煙消雲散而感慨歎息了。臣不知道當時怎樣為這種事情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