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之旅17(2 / 3)

“哎,文姐!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是費小曼不解地問。

“傻丫頭!我們的生辰八字,全都記在文姐那個筆記本做的‘生死簿’上呢。”是孔荻湊趣地說。

“難怪呢,文姐是特別團小組長,將來她還要一個個培養我們入團呢,所以記得這麼詳細。”張揚也自作聰明的附和。

在座隻有黃麗她抿著嘴微笑不言,而是朝我瞟了一眼,暗示我:文姐下麵一定還有文章。果然,李文輕輕搖下頭,加重語氣說:“我可沒有你們的‘生死簿’,要說有,那也是在陳排長的手裏,全排人員花名冊嗎。我平時喜歡注意你們互相稱呼,誰喊誰是姐姐,誰又喊誰是妹妹,為了弄明白其中奧妙,我就多了個心眼,關心到你們的年齡、生日,完全是逢場作戲罷了。再如小徐同誌,他的年齡和屬相,是他昨晚喊‘號外’時隨口喊出來的。還是孔丫頭告訴我,才知道他今年二十二歲,屬虎的,外號人稱徐老虎。”她一擺手製止了大夥的哄笑,繼續平靜地說:“今晚,我拜托徐老弟辦的事,就是按我們在座的七個人,除了排長和黃丫頭,之前我已安排過了;餘下連我五個人,包括你自己這個小老虎在內,為我們各自買個屬相小掛件。上次我買的是每件五角,這五元錢你看著辦,餘下的錢算是我對你的酬勞,徐老弟,怎麼樣?”

“文姐,這哪能呢?”徐放見李文向他下達專程購買屬相小掛飾的任務,一時弄不明白她的用意,又不好推托,但怎麼也不肯接李文手上的錢,隻是隨口應承說:“錢我有,就不勞文姐費心了,不過……”

“你也不要不過什麼了。”李文接著說:“如果你有什麼難處,明天我請小張同誌去買就是了。但他一定也要用我的錢。你們有錢,那是你們自己的。承你們的情,喊了我多少次文姐,我這個文姐,早想為你們辦一件值得懷念的小事情,那就是為我們之間比較投契的幾位小弟弟、小妹妹們買隻屬相小掛飾,也了卻我這個窮姐姐的心願。等到若幹年後,記起在上海培訓期間,認識一個叫文姐的人,並有贈送屬相小掛飾為證。”說著,她不由地唏噓起來!這可把大夥嚇了一跳!黃麗見狀趕忙挨過去撫慰李文,又麵對大夥說:“文姐是重感情的人,她難忘我們今日的相聚。有朝一日隨著時間和環境的變化,姐妹們為了工作的需要有可能會各奔前程,所謂‘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所以才會有如此傷感。我說徐三少,你要不想有違文姐的心願,你就答應了吧。”這一說,更使李文唏噓有聲。最初我還以為是李文用變相的手法迫使徐放就範,誰知她是發自內心的傷感!我不明白這位才貌出眾,有膽有識的時代女性,為什麼也會如此多愁善感?我想,內中必有蹊蹺。

“不,不!”聽了李文和黃麗的話,徐放一時也真的慌了手腳,趕忙從黃麗手中接過李文那五元人民幣,急轉身要走時,一想:這已是八點多鍾了,到哪兒去買這些小掛飾?黃麗明白他的心思,也就隨機應變地說:“文姐也並非要你現在就去買,隨便哪一天,無非是等你方便的時候罷了。哎!我還提醒你,請你多買一件小兔子掛飾。我的好友周雋也是屬兔的,請文姐也順便送她一隻,圓了我們姐妹的好夢!”

“是了,徐某謹遵台命!”徐放受命後不假思索地衝出圖書間,衝出工會活動室,獨自先走了。他也不想在這個不受眾人歡迎的場合下賴著不走,反而有損自己的形象。故而毅然離去,以便在這幾位“麗人”的麵前,留下個較為完美的有旋回餘地的空間。我在暗想,這就是徐放的聰明處,他倒是個善於揣摩人們心理、適應氛圍、掌握火候的人,所謂能攻能守、能收能放。這種急中生智、運用自如的水平比我陳柯高出了多多!

徐放走了,大夥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並以為李文也會隨之輕鬆起來。燈光下,哪知李文更為酸楚地說:“各位以為我是在惺惺作態,故意做給小徐同誌看的嗎?絕非如此!是我想到了心酸之處。也許,你們中有人這樣認為,徐放同誌為人尖刻、嫉妒、好勝、狂妄。當然,這些毛病他都有,而且還超出常人多多!然而,他的這些毛病或缺點,在我們大夥的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有一些,不過沒有他的明顯、集中罷了。試問,小徐同誌他壞嗎?這要看怎麼說,我個人認為,他不壞,起碼他也是個不太壞的人,他有思想、有能力、有作為。他聰明過人而且還不做作,心中怎麼想、嘴上怎麼說、手裏怎麼做。即或是惱了人、傷了人,他還是我行我素,一點也不偽裝。從某種意義上說,又是他的一種‘長處’!如果要我和他相比較,我就不如他的直率,因為我有不願讓任何人發現的、也就是‘醜陋’的一麵。所以說,我不如他。他所以會受到我和我們中一些人的排斥和怨恨,那是他的直率和任性傷害了我和我們中的一些人,這並不奇怪!如果反過來說,我和我們中沒有任何弱點或缺點,被他小徐同誌發覺,他也就無從暴露、無從攻擊了。”她歎了一口氣,燈光下,她望了望我和黃麗的脖子上,用紅色絲質線吊著的屬相小掛飾,我的“玉狗”雖然被襯衫遮掩住。但黃麗的“玉兔”,卻很明顯的掛貼在她那冰肌玉膚似的脖下、胸前。她搖搖頭,似乎不想指責我們什麼,但是掩飾不了她的不安與感慨。她接著又說:“至於有人會說他徐放在愛情上有‘見好愛好’和‘這山望著那山高’的毛病。但我認為,這也是正常的。難道有誰不想在愛情上尋找一個知心、如意的伴侶?不過,有的人隱蔽些、藝術些罷了。還有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那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隻要他徐放沒有用強硬或欺詐的手段,去迫使女方接受他的愛;或者是因始亂終棄而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而是充分利用他有權選擇的有利條件,由他自由選擇自己心愛的對象,這是法律賦予他的權利,有什麼不妥或違法之處?至於你接不接受他的愛,也是法律賦予你們的權利。愛他,就接受他,雙方同心協力去共築愛巢,也是為偉大的支邊工程盡一份力量。如果不愛他,那就婉言拒絕,或是示意遠離,表示不接受他的愛,難道他徐放敢於冒險去違法亂紀?可惜,我就沒有你們這樣的運氣和福氣了!”

大夥聽了李文的話,一時又不太明白她全話的涵義,一個個都愣住了!我的心中也在打鼓:難道她李文也有切身的苦衷?為何日常沒有顯露任何痕跡?燈光下,又見李文歎了一口氣,掏出手絹拭一拭淚痕,然後又掃了大夥一眼,把目光從黃麗的臉上滑到了我的身上,用捏著手絹的手,指一指我和黃麗說:“看看你們兄妹倆,都可以說是知識分子了!特別是我們的排長,能文能武、有膽有識。若是把這樣的膽識用之得體,又何至於讓一個胸襟狹窄的徐放緊抓住你不放?這裏,暫且不說你那個什麼表妹,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製造麻煩,今晚,我們這麼多人有涼不去乘,有覺不去睡,還要在這裏籌劃如何挽救她。就說你與黃丫頭,要想認什麼兄妹,大可以堂而皇之的相認就是了,莫說他徐放不敢有什麼放肆的舉動,就連辦事處的領導們,也不會過於幹涉。你們倒好,幾次蘇州河邊,幾處市區景點,讓你們兄妹兩個跑遍了。昨晚,還要鬧什麼‘深夜陋巷敘衷腸’。即或徐放他不賣這個‘號外’的話,怕也難遮眾人的耳目,這又何必呢?要知道,我說這話的意思,並非有心批評你們兩位絕頂聰明的‘有識之士’,僅僅是個提示,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警告我們自己,在今後少犯一些幼稚和荒唐的錯誤而貽笑大方,也是我今晚為什麼會辛酸的原因了。”

李文今晚用會後的空隙,她借題發揮,在與會的眾人麵前,用她辛酸的語言,毫不客氣的為我和黃麗指出“病根”,也指到了痛處,令我心驚膽戰、惶恐不已。倒是黃麗瞄了我一眼,意思是要我沉著應付,於是無所謂的笑笑說:“文姐這番話,真是用心良苦,對於我和陳兄,更是受益匪淺。我們一定銘記在心,今後多加注意就是了。不過,我有一事想不明白,又何必讓徐放去買那麼多的屬相小掛飾?難道他姓徐的就會相信,我和陳兄的掛飾,是你文姐為我們買的嗎?”此時,包括我這“當局者迷”的在內,其他三個人,也對李文贈買小掛飾的用意不甚理解,也都想聽一聽這位才智過人的文姐高論,以及妙計安在?

李文她就著燈光,抬手看一下表,故作驚訝地說:“唷!九點四十了?”她似乎猶豫一下又說:“有些話,也不一定非要在今晚一口氣說完不可。大可以放一段時間,讓問題的自身去自我演化,包括我們的思維與認識,也要有個循序漸進和豁然開朗的進化過程。現在我要急於聲明的,我們今晚的談論,它不是什麼會,我可沒有處心積慮地來組織大家開什麼會。因為這封叫‘小娟’的來信,是我李文親手收下的,我是當事人之一,我有責任為這封信共擔風險。至於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和情人。包括排長在內,甘願要為這封信解開謎團,是拯救也好,關心也罷,眾誌成城為解開謎團而不遺餘力。因為,我們是一支有組織的培訓隊伍,辦事處領導十分重視我們的學習進程,上麵不願看到在學習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分散我們的經曆而不聞不問。作為我們學員自己,更要引以為戒。然而,一旦遇到特殊事件,特別有關人道主義方麵的,我們也不能墨守成規,在一些突發事故的麵前畏首畏尾的、模棱兩可而不能當機立斷。甚至為了保全什麼,而置人命關天於不顧。所以我權衡利弊,決定要聯合大家,共同解剖這個謎團。從小處說,了解一個人、一件事;從大處說,也是為了社會和社會治安做一些好事。當然,我會把我們所做的一切,向辦事處領導作一次詳盡的書麵彙報,對也罷,錯也罷,由我和排長共同擔當,與諸位無隙。現在我宣布,一切就按黃麗同誌的估措,以及費小曼同誌的分析與步驟,按三個梯隊的處置方案執行!到時候,如有什麼變化,臨場再作變通。談論到此結束,那就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