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聲未落,乞丐們早已作鳥獸散,隻留下了在傷痛中掙紮的小乞丐。
這時,一個仆人拿了一塊碎銀子扔到小乞丐的腳邊,不耐煩道:“運氣好的小子,這是我家公子賞你的,拿去吃頓飽飯吧!”說完,便催促公子趕緊上路。
青年公子看了小乞丐一眼,剛想撥轉馬頭繼續趕路,沒想到小乞丐突然拚力喊了一聲:“公子,請留步!”
青年公子略感詫異,再次轉過身來,等著他的下文。
小乞丐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青年公子,道:“公子救命之恩,小人感激零涕,隻是小人身份微賤,實在無以為報,所以……若公子不嫌棄,小人願為公子為奴,誓死相隨!”
“不必了!”青年公子拒絕道,“我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你無須在意;再者我也不缺奴仆,你還是為自己好好活著吧!”言罷,撥轉馬頭就要離去。
小乞丐急了,忙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膝行至青年公子的馬前,哀求道:“公子,實不相瞞,小人請求公子收留,一則的確報恩心切,二則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公子可能不相信,小人如今雖是人人欺淩的乞丐,可年少時家境還算不錯,也著實讀過幾年書,曾有過微不足道的理想,若不是家中突遭變故,小人的父母雙親連接病故,小人也不致淪落至此。當然,淪為乞丐也實在是小人無能,所以一直愧對父母,無數次想過要靠自己的努力東山再起,可公子您也看到了,小人年紀尚小,且身無所長,實在是走投無路,若長此下去,小人這輩子怕是要毀了。所以,肯求公子收留,小人定為公子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這一番聲情並茂的話果然正中青年公子的軟肋,他沉吟良久不禁感慨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遭遇……也罷,家中閑雜人等眾多,也不多你一個,我今兒就再破一次例,收留你吧。”
一個仆人急忙湊過來,提醒道:“公子,像他這樣的人天下多如牛毛,公子總不能每次都收留吧?更何況,前幾年公子收留的人還少嗎?可結果呢,他們懶惰成性,劣跡斑斑,連累得公子被老爺……唉,公子,還是給他點錢由他去吧!”
“我意已決,你就不要多言了!”青年公子麵色微有不悅,那仆人也不敢再多嘴,隻是暗地裏狠狠瞪了小乞丐一眼。
這時,小乞丐早已興奮地揀起地上的銀子,朝青年公子連叩三首,方顫微微地起身。青年公子見他傷勢嚴重,隻得吩咐兩個仆人道,“他傷成這樣,走路肯定不中用,你們把他扶到我的馬上,我和他共乘一騎吧!”說罷,率先下馬,與兩個無可奈何的仆人一起,將小乞丐扶到了馬上。而後,青年公子也一躍而上,雙手環住小乞丐瘦弱的身軀,驅動馬匹,朝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