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沐澤潤後,白小七也就自行回房休息。奚錦修的烈酒雖然不算白小七平生喝過的最烈的,但也足可讓他醉的一覺不醒,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白小七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起床之後,白小七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在床邊坐了一會,白小七才想起來,叫道:“春蘭,你在麼?”
話音落下,卻沒有半點反應,要知道以往春蘭聽見白小七起床的聲音,就會自行敲門進屋了。
“生病了麼?還是……”白小七有些不祥的預感,跳下床去,推開房門,卻沒見到半個人影。由於一向是春蘭照顧白小七的起居,奚錦修就沒給他另外安排婢女和仆人。
春蘭不在,也就沒人給白小七送飯,更沒人給他送洗漱用的熱水。白小七習慣了飯來張口的日子,忽然沒了飯吃,倒還有些不太習慣。
無奈親王府太大,仆人又少,白小七所在的這處廂房附近都沒有半個人影,隻得自己梳了頭,出來找些東西果腹。幸而他在這府裏住了不是一天兩天,對親王府的地勢早就爛熟於心,沒多一會就找到一個下人,讓他把食水送到自己屋裏。
白小七問了那下人知不知道春蘭在哪,那下人隻是搖頭。
吃過飯,白小七找到奚錦修——幾乎每天的這個時候,奚錦修都在院子裏乘涼,將春蘭不見一事跟他說了。奚錦修聞言並不十分驚奇,隻是淡淡道:“看來你前些天跟蹤監視她的事情被發現了,如果我是春蘭,也一定要找機會偷跑。”
“你怎麼知道我有監視她?”白小七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定然是自己監視別人的水平太差了。若奚錦修都能發現自己,那春蘭多半也能,逃跑便再正常不過了。
奚錦修躺在躺椅上,也不睜眼,隻是晃悠著手裏的茶壺道:“白大巡察使,這種事你跟我商量有什麼用……還不如去問問跟你同來的那個管家。”
白小七立刻豁然開朗,暗道:“我怎麼把白安給忘了?!”
倒也不怪他貴人多忘事,那白安本是統領府的管家,並不用時時伺候白小七。來到親王府後,白小七的下人都沒跟來,他這“管家”自然也無從管起。再加上白小七曾令白安不用每天都給他請安,白安也樂得自在,沒事的時候多在城裏遊玩,再不就是去軍營裏找那班護衛敘舊。算起來,白小七倒有三四天不曾見過他了。
幸好今天白安沒有出門,白小七到他的住處時,白安正與幾個親王府裏的雜役聚在一起,地上扣著個小碗。看見白小七過來,白安急忙一把將小碗藏到身後,卻不留神從碗裏掉出一枚骰子,白安也給順腳踢到一邊。
“別害怕,小賭怡情,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白小七安撫一句,問道:“你今天看見春蘭了麼?”
白安聞言稍稍放心,“春蘭,她今天沒給您送飯什麼的?”
白小七見白安這幅驚奇之色,不像作假,心中暗自生疑,“他若是張家的細作,春蘭逃跑的時候,為什麼不帶上他?就算他覺得自己尚未暴露,可也不該天天跟這些雜役擲骰賭博,而是要做些事情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