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你真的不愛我了。”金嫚鬆開他,黯然說了一句,掉轉身子,有些孤獨地離開。後來她找拖鞋,找了半天,才記起拖鞋拉在了衛生間裏,金嫚掃興地歎了一聲,索性光著腳,反正她在普天成麵前,也裸習慣了。

“先穿好衣服吧。”普天成在離金嫚不遠的地方坐下,金嫚半裸著的身子讓他不敢正視,尤其那對乳房,像兩隻亢奮中的藏羚羊,隨時都要向他發起進攻。從第一次開始,帶給他致命誘惑的,就是這對亂彈著的乳房。一度時期普天成還瞎想,如果有一天那對乳房變形了,他還會喜歡這個女人嗎?

金嫚從沙發上起來,望住普天成,眼裏含著委屈:“為什麼?”她問了一句,卻又下意識地抓起床上的衣服,想往身上套,套了一半,猛地扔開:“你怎麼對我無動於衷?”

普天成笑了笑:“你個傻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別騙我,我能感覺到。”金嫚說著,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走過來,小鳥依人般,偎在了普天成懷裏。

普天成的心動了動,他為自己的冷靜羞恥。當男人試圖對某個女人冷靜時,這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發生了動搖。普天成倒是相信,金嫚在他心中的地位,一點也沒動搖,他隻是擔心,多日不見的金嫚會不會抱著別的目的?

“如果你嫌我,我現在就回去。”金嫚臉貼著普天成的胸膛,軟軟說了一句。普天成發現,金嫚黑亮的眸子裏,有晶瑩的淚珠兒在閃。

他的心一軟,知道自己傷害了她,他是不該傷害她的,傷害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害她。一個為他犧牲了一生幸福的女人,一個曾經為他打了胎第二天卻堅持著讓他滿足欲望的女人,一個在父母的威逼前始終咬著牙關,不肯說出他名字的女人,怎麼就忍心傷害呢?一股內疚湧來,折磨著他,普天成顫顫地伸出手,摟住了金嫚。金嫚發出一片痙攣,半天,孩子似地笑了笑,又往他懷裏偎得緊了些。

浪再次騰起,普天成再想讓自己冷靜,就很難了。他騰出一隻手,帶著試探地、含著欣賞地將金嫚那結實而又堅挺的乳房握在了手中,像握住自己親愛的孩子。金嫚輕哦了一聲,又哦了一聲,閉上眼。一股久違了的激情湧來,普天成難以把持了。

都說官員是男人中最色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腐敗案,一旦曝光,必將主人妖魔化,尤其私生活方麵,必是奢糜無恥。一些根本不了解政治場的所謂官場作家,也在作品裏把官員的私生活寫得糜爛至極。普天成不是想為自己開脫,其實,在所有人的私生活中,官員的私生活是最謹慎也最受限製的,這限製不是來自哪個方麵,而正是來自官員個人。

拋開別的不說,單是這巨大的工作壓力,就可以讓男人望色止步。

普天成有次跟於川慶開玩笑說:“當一天官,等於折兩天壽,如此換算下來,我們實在是不劃算。”於川慶笑道:“那是你,換上我們,不是兩天,而是一周。”於川慶進而對著他的耳朵,悄聲說:“不瞞你說,我都兩個月沒有那種生活了,實在是心力不濟啊。”普天成同情地歎了一聲,想想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喬若瑄有時一月回來一次,有時兩月都不回來,可每次那份作業,他交得都很艱難。從吉東到省裏後,他身邊再也沒了別的女人,不是說他多正統,關鍵,心力不許啊。

普天成很悲壯地歎出一聲,說來也是奇怪,見了金嫚,他的身體不知怎麼就給突然複活了。凡事都是講緣分的,普天成現在越發相信這點。男人跟女人也是如此,有些女人,相處時間再長,你對她也生不出非分之想。有些女人則不,剛一見麵,那種感覺就有了,還很強烈。按現在年輕人的說法,叫來不來電。普天成相信,他跟金嫚都是強電體,兩人不能見麵,一見麵,準來電。

金嫚在他懷裏蠕動著,像一條蚯蚓,要拱出一條溝來。普天成渾身發癢,也發熱。金嫚的氣息熏染著他,也刺激著他,尤其兩條已完全露在外麵的大腿,更令他胸悶氣短,他的手終於不聽使似的,摸了上去,一摸到那白嫩潤滑的大腿,普天成的血液就沸騰了,仿佛忽然之間,他來了力量,一把抱起金嫚,老鷹啄小雞一樣啄起來。

金嫚發出更歡快的叫,間或還發出“嗷、嗷”的呻吟,屋子被熱浪淹沒,兩人迅速倒在床上,顛鸞倒鳳,翻雲覆地,快活起來……

人活著有時候其實很簡單,你不得不承認,多的時候,人類是在圖一時之快。

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讓普天成熱汗淋漓,屋裏雖然開了空調,但空調那些冷氣遠遠不能讓他降溫,他像被熱雨淋透了般,氣喘籲籲。金嫚也好久沒有這樣痛快過了,她是嫁了男人,但那個男人怎麼也不跟不上她的要求,其實金嫚自己也知道,心裏有了普天成這樣的男人,別的男人縱是再優秀,也看不進眼裏。那個不爭氣的家夥偏又好吃懶做,不知從哪兒聽了她跟普天成的關係,常常拿這事威脅她挖苦她。金嫚早就想跟他離婚,隻是找不到更充足的理由,前不久,她終於發現,男人跟店裏招來的一服務員有染,金嫚費了不少心機,終將男人跟服務員抓獲。店是金嫚投資開的,男人下崗後一直找不到事做,金嫚又不想動用普天成這層關係,隻好開家小音像店,讓男人打發日子,也好騰出時間來讓她沒日沒夜地思念普天成。捉奸捉了雙,金嫚便理直氣壯跟男人離婚,男人起先不答應,還威脅要把金嫚跟普天成的關係說出去。金嫚笑笑,鼓勵男人道:“你現在就去說,逢人就說,吉東要是嫌小,就到省城海州去說,你若不把這層關係給我揚明了,這個家,你一天也甭想進。”男人見她也豁了出去,心裏怯了,加上那服務員也不肯罷休,非要嫁給他,便提出一個狠毒的條件,房子和店鋪都歸他,金嫚再給他二十萬,他就離婚。

金嫚一咬牙,應了。她是想贖回自己的身子,一心一意留給普天成。

金嫚赤裸著身子,下去衝澡了,普天成癡癡地望住她,這是多麼美妙多麼富有詩意的一具裸體啊,普天成忽然想起一幅油畫,好像是法國一位大師做的,畫中的女子也是赤裸著身子,背對觀眾,他曾被那幅油畫深深地吸引,不懂藝術的普天成第一次感受到了藝術的震撼力,感受到了男人在女人麵前的渺小。現在,這震撼力再次襲擊了他,普天成打個冷戰,他怎麼就忍心一次次去毀滅她摧殘她呢?

每次跟金嫚做完愛,普天成都有一種負罪感,認為自己褻瀆了女神,玷汙了純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負罪感愈來愈強烈。

愈來愈強烈啊——

金嫚很快衝洗完,再次回到床上,蜷縮著身子,偎在普天成懷裏。普天成心疼地摟住她,聽她說一些事兒。說來也是奇怪,普天成跟妻子喬若瑄從不這樣,夫妻之間那點事從來都是公事公辦,辦完就完了,也不交流,也不傾吐,更不會久長地摟著喬若瑄,說一些貼心話兒。跟金嫚就不同,每次做完,兩個人總要擁摟著,說很長時間的話。金嫚有時也會故意挑逗他,讓他再撒一次野。或者就像騎馬一樣,騎普天成身上,故意撓他癢癢,普天成呢,金嫚越鬧,他越喜歡,也越興奮,身體允許時,他會毫無節製地縱情在她身上。吉東的時候,兩個人曾有從周六一直相擁到周一早上七點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