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爺可是願意一試了?”
“自然!”楚堯幹笑一聲,“倘若你輸了,明日我便向三哥要了你!”
“你……”旁邊奉書見楚堯語氣甚是輕薄,實在氣不過,仿佛想說什麼,卻被雲薑以眼神製止。
“七爺,您要不走我的,”雲薑福了福身,語氣冷冷道,“香珞,將玉還給林公子,我們走!”
“不必,”林淡衣道,“若是王爺輸給了小姐,這塊玉,便送給小姐了!”
“無功不受祿,也罷,這塊玉,便暫時保存在我這裏,”雲薑轉身對兩個小丫頭道,“我們走!”
待走出一段距離,奉書不禁抱怨:“二小姐,您太武斷了,咱們又不會那巫蠱之術,那活生生的畜生又怎麼會聽咱們的話?!倘若輸了……”
“我既然敢說,便自然不會輸,”雲薑用手指點了點奉書的額頭,“你呀,盡會瞎操心!”
“小姐如此做法,想必是已經有了萬全之策?”香珞道,“既然如此,我們該如何做,還請小姐明示。”
雲薑歪著頭笑了,陽光下她眯起的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般,映襯著她緋紅的雙頰,好看的仿佛玉瓷娃娃一般。
她附在自己兩個丫頭的耳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奉書登時喜笑顏開,甚至連香珞都不住的點頭,隨即各自散去,便計劃行事。
雲薑望著晦明的天光,心中忽然很是舒服,自覺從此以後,她再不用壓抑自己,卑躬屈膝的看莫雪嫣臉色行事,再不用時時刻刻小心提防來自至親的背叛與暗箭,再不用似上輩子一般,淒涼寂寞的死去,曾經死前那撕裂般的疼痛,鶴頂紅塗滿傷口再慢慢融進血肉中的疼痛,如今想來,雖已是隔世,到底曾經親身經曆,心中仍是下意識的驚秫。
再也不會了,她雙手環胸,如此告訴自己,院子紅梅漸漸零落,取而代之的是迎春新綠的枝椏,雲薑不禁苦苦一笑。
冬天已經過去了啊!
這個王府,也該變天了吧。
二月初四,對於三皇子王府中的的人來說,著實是有樂子可尋的一天。
隻見七皇子的羊車本從王府離開,向來乖覺的羊兒忽然著了瘋一般,繞著王府狂奔,險些把車上的七皇子楚堯掀下來,幸虧衛從保護。正在眾人麵對瘋了的畜生無計可施之時,羊兒卻像著了魔障一般,在王府外一處偏院外停了下來。
楚堯氣急敗壞的鑽出羊車,擦了擦臉上驚出的汗,倚在院邊的樹下,一臉驚魂甫定的神色,他胃中一陣翻騰,不由幹嘔起來。
遠處,林淡衣帶著一眾侍衛也趕了過來。
“今日之事,誰也不準說出去!”楚堯的臉幾乎漲成了豬肝色,兀自裝鎮定,林淡衣搖搖頭,無奈的笑笑。
卻忽然聽見,院牆裏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眾人抬頭一看,卻見一個翠色衣衫的丫頭,翹著腳坐在屋頂上,捂著肚子笑的正歡,卻是蘭麝館的隨侍丫頭奉書。
“九爺,您可輸啦!”奉書用袖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淚,聲音發顫道,“二小姐妙計,您貴為皇胄,可不能食言而肥呀!”
“你!”楚堯大怒,卻又不得不忍著,心中鬱結,他自小嬌縱,哪裏吃過這種悶虧,一時卻又不得發作,半晌方才憋出了一句話,恨恨道,“你家二小姐當真是狐子轉世不成?竟可以役使本王的羊!如此本王可不服!”
“王爺,您的確輸了。”林淡衣在身後淡淡道,他唇角微微挑起,似乎看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本王怎麼就輸了?”楚堯怒道,“分明是她們使的妖法,否則本王的羊兒又怎麼會無故跑到這裏來?!”
“你看看,這院子周圍種著的都是些什麼?”林淡衣向蘭麝館方向眨了眨眼睛。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院子!”楚堯哼道,“種著些鬆柏竹葉什麼的,那又如何?!”
“這可不是普通的竹子,”林淡衣站過來,從那些伸出牆外的竹子上采下幾片葉子,輕輕嗅了嗅,又用手指輕撚後放進嘴中舔了舔,更加斷定自己的判斷,方才挑了挑嘴角,笑道,“這些竹葉,可都被人灑過鹽水。”
“那又如何?!”
“羊兒天性喜愛鹽水的味道,這些灑過鹽水的竹葉,自然便可吸引你這坐騎前來覓食,”林淡衣眯起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眼底的淚痣似在微微顫動,“小姐果然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