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漱石把她安排在被稱作勝利大廈的飯店內。為了繼續監視她,他決定在她停留上海期間也住在那兒。開始她被安排了一間朝南和有暖氣的房間。她強調說,那年冬天房間溫度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因為她仍然虛弱。但是饒漱石已經意識到她房間的位置使她能夠與一些有影響的同誌接觸,當時他想斷絕她與政權之外一些消息靈通人士的來往。此外,如果她感到不舒服,她可以離開。他改變了房間的分配,他住進了朝南的最好的房子,她被移進了飯店的一翼,朝北而且沒有暖氣。房間非常冷而且沒有陽光。為了保暖,她穿上了她所有的衣服,把自己裹在所有她能找到的被褥裏。‘看醫生’,在她最後向他強調她的病痛和發燒後他說。這不是她想要的解決辦法,所以她就堅持著喝大量的水來退燒,最後他妥協了,允許她住一間有暖氣的房間。
“既然她不能到任何地方,她就求助上海市市長陳毅(他解放了上海和她的老家山東),告訴他,她感到灰心喪氣。他鼓勵她出來見一些文化圈裏的人士,她對這個圈子有著個人和職業上的密切關係。因為太忙不能陪同她,陳毅指派副市長潘漢年陪她去劇院、電影院和參加發生在那時的其他的文化活動。
“從饒漱石統治中國東部地區以來,他已經顯示出對她的負責,但是又不知怎樣能使她很自然地感到高興。一天他邀請她參加他主持的黨委擴大會議,首先把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不是使一個女人感到舒服自在,而是降低了她的身份。在會議上,他坐在江青對麵,當介紹時戲謔地稱她為‘朝廷特使’。這激怒了她,但她沒說什麼。”
江青曾一度離開上海,前往無錫。在那裏,據說她考察了茶葉業和絲綢業。
她又從無錫返回上海,再從上海前往北京——她終於進行了第一次獨立的外出工作。
江青在從上海返回北京途中,悄然在濟南下車。這是她去延安之後第一次返回濟南。關於江青乘“去新區看一看”,回到濟南,這在她的同父異母的哥哥李幹卿在一九七六年十二月十五日所寫的一份材料中,可以得到證實:
解放後,我和江青有多次見麵。我先後去北京兩次,江青來濟南五六次。一九四九年江青來濟南時,我對江青說:“因你從香港給我寄錢來,憲兵隊把我找了去,打我,讓我給你寫了兩封信,你收到了嗎?”江青說:“我都知道了,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事啦。”一九五九年我去北京,住了四十天,江青把我接到中南海談話。同年秋,江青來濟南,我向他談了濟南鐵路局要審查我的曆史問題。江青說:“你要穩住,不要害怕,還有上邊嘛!”後來我又給江青寫信,說有人找我的麻煩。一九六○年五月十二日江青回信說:“有人找你的麻煩,你可以完全不理。”一九七三年我第二次去北京,住了十六天,江青在人大會堂接見我,送給我二斤茶葉,一架進口的照像機。對我的生活也有一些照顧,一九六九年把我的工資由六十四元五角提到八十三元,住房由兩間增加到六間,還免收房費。
李幹卿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十五日
李幹卿所說的“一九四九年江青來濟南”,就是江青“去新區看一看”這一次。
江青回到濟南,令她最為痛心的是,她的母親李欒氏已經去世!
江青從小對母親的感情極深。尤其是見到母親受到父親的欺淩,她非常同情母親。何況母親在很艱難的處境中把她拉扯成人。她“出道”之後,很想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然而,就在江青“榮歸”故裏前一年——一九四八年初,李欒氏病故。
江青在哥哥李幹卿以及警衛員的陪同下,來到母親墓前。江青大哭一場——哭她母親沒有“福氣”,沒有享到女兒的“福”!